疼額娘,但覺著額娘這般做不對,弘昀也不幫她。”
天空開始飄雪,冷風吹來,我打個寒顫。原來那日的“罪魁禍首”是四爺的側福晉李欣妍。但她肯定不是因為花刺的事對我不滿,十之**是因嫉生恨。心術不正,恃寵而驕,生出來的兒子居然憨厚老實又可愛。看來弘昀遺傳的全是四爺的基因,不過似乎沒有遺傳他的機靈和聰慧。
雖然很惱火很不快,但不能把火撒在小孩子身上。我拍著他瓜皮絨帽上的雪花,笑著說:“沒事,我不生氣,都過去了不是?”
“一轉眼就不見了?快點給我找,萬一有什麼事,你們統統都要受罰。”
氣急敗壞的拔尖女聲傳來。弘昀在我耳邊輕聲“噓”,做個噤聲的手勢。我莞爾一笑,拉著他的手,往青鬆林走。
也許是童心未泯,我和這個小家夥很合得來。嘻嘻哈哈穿過青鬆林,站在已經鋪滿薄薄一層雪的甬道上,我搓著他雙手柔聲問:“和誰一起來的?是要去哪裏?我送你。”他連連搖頭,低聲說:“回去後阿瑪又要檢查我功課,昨晚太困,沒有背下那首《桃源行》,讓阿瑪知道,會受罰的。”
我雙手搭上他肉乎乎的肩膀,輕聲問:“你阿瑪平日很凶嗎?”他重重點頭,嘟噥著嘴道:“阿瑪說男子漢要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我哈哈大笑,嗔道:“你才多大點呀,正是在父母懷裏撒嬌的年紀呢,你阿瑪說的不對。你應該反駁,和他據理力爭。他要是頑固不化,你就和他……”
我想了一會,掩嘴低笑,小聲說:“你就揮拳和他比氣力,現在打不過不要緊,將來他老了……”
“有你這樣教孩子的?”一個冷冷切切的聲音響起。我隨口答道:“實話實說而已。”話畢,呼呼的寒風刮來,飛雪淋了一身。傻站的同時,再次打個寒顫。
四爺麵無表情,怒目而視。弘昀怯怯行禮,雙手緊緊握著我。我扯臉笑著,暗自後悔口無遮攔,惹來火神。
不知為何,明明已經和他心貼心,卻總是很怕他。我想肯定是先入為主,要是沒耳聞他雷厲風行的處事方式和嚴苛殘酷的懲治手段,應該不會這麼提心吊膽。
弘昀在太監的引領下消失在視線裏,我對他做了個拜拜的手勢,靜等“火神噴火”。
半晌,他沒有說話,隻覺一道寒光直直射向我。我離開也不是,靜站也不是,隻好用腳踢地上的雪。
踢了幾下,他拉起我雙手來回搓,淡淡的問:“冷嗎?”聽語氣還在生氣,我不敢直視他,搖頭不語。他放開我雙手,淡淡的說:“在別人眼裏我很凶,在你眼裏我是怎樣的人?”
我抬頭盯著他陰晴不定的臉,回憶認識後的點點滴滴,笑著說:“你是傲骨錚錚的梅,你是空幽淡泊的蘭,你是虛懷若穀的竹,你是清雋高雅的菊。”
話未落音,他幹淨的臉上綻放一朵小花,眉腳輕挑,得意的說:“四君子都被我占齊,聽著不像真的。”我重重點頭,笑著說:“四者兼而有之,都是肺腑之言。”
他放聲大笑,蒼白的臉和漫天雪花融為一體。我和他一起笑,仿佛碰到一件開心的事。笑著笑著,心底泛起一浪高過一浪的傷痛。這才是真實的他,他是個至情至性的實在人,不是喜怒不定的偽君子。真心希望他永遠都有這樣的笑,不要拉著一張讓人覺得難以接近的臉,那樣偽裝著好累好累,真的好累……
————————————————————
阿瑪於前幾日進京,此時正坐在旖旎園內的石凳上。我搬了把矮椅坐著,依偎在他腿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