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段(1 / 3)

對我笑。

四爺撫摸一下我的瓜皮帽,輕聲問:“起風了,冷嗎?”我笑著搖頭。十三爺拉臉說:“我冷!”我和四爺相視一笑,一起說:“活該!”十三爺狠狠瞪著我們,我也狠狠瞪著他。大眼對大眼,互瞪一會,湖麵響起爽朗的笑聲,它枕著風的翅膀,飄出秀麗的西郊,飛向未知的遠方。

皎潔的月光一灑千裏,鋪在四爺幹淨清雅的瓜子臉上。眼睛半合半閉,圓不全圓,彎不全彎,呈細長的三角狀,顧盼之際,神光照人,威嚴不可方物。溫柔的水紋潺潺湧動,黑眸晶瑩剔透,就若熠熠生輝的星星,讓人不敢久視。

我目不轉睛的看著他,怎麼也不能把他跟“殘暴不仁”“無情無義”等詞聯係到一起。這一刻,我明白,他其實也是個普通人,是一個和好兄摯愛享受月下暢飲的至情至性胤禛。未來的雍正為何會留下無數罵名?是曆史的無情掩蓋?還是世人的偏頗質疑?

“別看了,眼睛都癡了。”十三爺的大手在我麵前晃了又晃。我回過神,臉頰滾燙,不知道該幹什麼,隻好抓起酒杯往嘴裏灌。剛灌一半,十三爺低喝:“那是四哥的杯子。”

我心一驚,被餘下的半杯酒嗆到。酒雖然不烈,但嘴裏、喉嚨裏、胃裏全是火辣辣的感覺。四爺輕拍我背,柔聲道:“慢點,慢點。”說完這話,又對十三爺低聲笑道:“我所有的一切都是她的。”

我聽到這十個字,瞬時呆住,忘記咳嗽,忘記思考。四爺柔聲說:“有蒼天和明月為證,有荷花和荷葉為證,我說的都是真的。”我使勁點頭,眼角含淚,我相信,我相信,每個字我都相信。

十三爺低笑幾聲道:“四哥說錯了。”我和四爺同時看向東邊,不知何時,月光已被烏雲遮擋,黑夜點點入侵,眼瞅一場夏雨就要來臨。

四爺朝十三爺叫道:“還不快劃船,一會準得淋濕。”十三爺拿起船漿,慢慢劃著,邊劃邊嚷嚷:“我老十三啥時成船夫了?真是有了媳婦忘了兄弟。”

我給十三爺背影一拳,靠在四爺的肩頭,再次確信,幸福觸手可及,我是可以擁有幸福的,可以擁有的。

十三爺還沒劃到岸邊,雨就淅淅瀝瀝下個不停。湖麵水花一片,劈裏啪啦的聲音就似一首放鬆的樂曲。

四爺一邊說“老十三你這個船夫失職”,一邊踩幾片荷葉遮住我頭。我看著他忙碌的樣子,心裏一陣溫暖,不曾想到他會有如此細心的一麵。

雨越下越大,兩位爺全身濕透,我打掉荷葉,大聲說:“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四爺用手遮著我的頭,柔聲說:“我們是男人,你是女子,身子嬌弱。去年你在我府裏掉進荷花池,後又淋雨,隨之得傷寒,這次可不能再有事。”

我詫異的問:“你怎麼知道我掉過水?”四爺滿臉不悅,低喝道:“這點事還能瞞過我?我已經責怪過她,你千萬不要因為這事不敢進我府。”我心似蜜甜,再多的堅持也忘記,柔聲說:“我不計較便是。”四爺還要說什麼,船微微顫動,十三爺說:“快點進水榭裏躲躲。”

走進水榭,四爺掏出手絹為我擦臉上的雨水。我連連搖手,笑著說:“我自己來,我自己來。”四爺臉一沉,眼一瞪,威嚴之勢遂顯。我張了張嘴,沒敢再說,任由他去。

十三爺見此,大聲笑道:“也就四哥能治你,四哥你知道不知道,他對我可凶了。”我給他個白眼,輕聲說:“我哪敢呀?前幾日那樣,隻是滿足一下欺負堂堂阿哥的小小虛榮心而已。”四爺和十三爺聽罷哈哈大笑,真實親切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