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段(1 / 3)

不在,一輩子做株可憐的宮牆柳?

我想著宮廷電視劇裏那些可憐的後宮女,捂著快要哭出聲的嘴,顫唞著連連後退。

不知到底呆站多久,不知何時離開微微園。我跑出曹府大門,拐過一道彎,跌坐在地,雙眼被火紅的圓日灼得深疼。這條莫名其妙的人生路伸向何方,我不知道。這條路上會遇到什麼人什麼事,我不知道。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裏,不知道自己到底該怎麼辦。

我看著大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很失落,起身跌跌撞撞跑出城外,一頭紮進一個小樹林裏。

“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我不要做曹悠璿,我不要當一個物品被人選來選去!我想做回自己!我想回家,我想回家,我想離開這個鬼地方……”

我雙腿跪地,握緊拳頭,朝天大吼,淚水迷失雙眼。在現代,為情所困,為愛所繞。在古代,剛剛忘掉過去的不快,那塊已經結痂的疤卻再次被揭開,被深深刺痛。

嗚嗚咽咽亂哭一通,曲腿坐在草地上,靜靜看向密林頂部一隅高空沉思。

不知道現代的我還存在不?此時爸爸媽媽在幹什麼?希望他們是正常上下班,就像以前那般忙碌最好,這樣就不會想起他們已經失去最愛的女兒。還有那個我愛過的男子,會想起在背後默默關注他四年的女孩嗎?曾以為愛如天高,一切的阻止都不能成為前進的絆腳石。但最終還是沒有躲過命運的安排,他結婚了,新娘不是我。現在我有點明白唐瑄為何反複強調“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以前的我,不也經曆過情傷?

我深深歎氣,也許經過兩年多無憂無慮的深閨生活,已經變回十三四歲在爸爸媽媽懷裏撒嬌的寶貝疙瘩,所以麵對強勁的“選秀雷”,才會覺得猶如晴天霹靂,難以接受。我不管曹悠璿是誰的女兒,我隻在乎可不可以不去選秀?

坐著瞎想,思緒紛飛,待藍天變黑、脖子酸疼時,才起身朝唐瑄在郊外的住所走。

在婉婉居小院坐定,我一動不動,沉默不語。唐瑄既心疼又著急,為我倒杯水,關切的問:“臉色怎麼這麼不好?”我沒正麵回答,直直盯著地板,幽幽的問:“為什麼有選秀?”

一陣沉默,隻有風吹玉蘭枝的簌簌聲。好半晌,唐瑄低聲說:“這就是八旗女子的悲哀!”我抬頭,唐瑄臉色複雜,憤怒和憂傷一起湧現。他拉著我的手,輕聲道:“無情最是帝王家,一入宮門深似海!師傅很痛恨這種製度,師傅也不希望你走進那重厚重的門。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況且曹家頗受皇上恩寵,即使不選秀,你也不能自由婚嫁。”

我苦笑一下,看向月明星稀的夜空,回想李曼柔的話,淒淒的問:“額娘為什麼說阿瑪胡混,說我是從外邊帶回來養的?”

又是一陣沉默,但這次不一樣,除了風聲,還有粗重的呼吸聲。我看著一臉憤怒的唐瑄,頗感詫異,“師傅這是怎麼了?璿兒隻是隨口問問。”話剛落音,唐瑄的表情驀地變成哀怨惆悵。他靜靜看我一會,歎道:“她真這樣說?”

“師傅知曉璿兒的身世,對嗎?”我小心翼翼的問,默默替悠璿哀傷。他淡淡的說:“也好,這件事不該瞞你,你隨師傅來!”

走進書房,他展開一幅畫。畫上是位碧玉年華的女子,淺笑盈盈,右手持羽扇放於胸`前,左手半空蘭花指翹。全身雖沒任何裝飾物,但靜如鸞鳳,嫻勝西子,讓人歎為觀止。

畫的右上方是首賦,曰《玉蘭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