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顏家的男人都是如此自以為是,他們認定的事情別人是連反駁都沒用的。景慕很討厭他們完顏一族,但厭惡歸厭惡,他也不至於真作出什麼事情來,他們重視的王位權利他壓根沒放在眼裏。他真正想要的隻有一樣而已,可惜再也得不到了。
“該死!”他胡亂搓亂了頭發,暗恨自己為什麼又想起了那個忘恩負義的女人,可思念卻是不受控製的,多少次午夜夢回驚醒時發現枕上濕痕,不止一次嘲笑自己可笑又可憐,但是情戀仍舊泛濫,他悲哀的發現即便被她舍棄,他也還是忘不了她。
他從不留侍妾過夜,也隻是為了不讓自己如此狼狽的感情被人窺了去而已,可笑的自欺欺人。▲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景慕撐起身靠在床欄上,明白今晚大概又是個不眠夜了。
殿內點著的一盞燭光,恍惚搖曳,忽而有人影映上床幃。
景慕目光一凜,抬手挑開紗帳,低聲一喝,“是誰?”
“王爺。”來人一襲夜行衣,麵罩黑巾,從容不迫的朝景慕揖手。
這雙總是覆著冰霜毫無溫度的眼景慕認識,這聲音更是再熟悉不過了。
“夜公子,你還是如此神出鬼沒。”景慕踏著絲履下床,將床幃往身後一撩。
“王爺真是好閑情,此刻還能睡得著。”徒維哂笑道,負手立在暗影裏。
“夜公子,咱們的合作已經結束了。不知你此刻前來又有何事?”景慕斜倚身子懶懶靠著床柱,目光不冷不熱的看著徒維。自從上次事跡敗露被國師窺破後,他已經和徒維斷了所有關係,原來還以為他拿了錢就會遠去千裏,沒料今天又出現在了自己麵前,不知是何目的。
“我是來還王爺一個人情的。”說是還情,他口氣聽上去可沒什麼誠意。
“哦?”景慕挑了下眉,“請講。”他倒也不客氣。
“我剛從烏拉城回來。”徒維說,烏拉城是西南邊境大城。
“繼續。”景慕雙手攏在袖子裏,漫不經心道。
徒維似乎笑了,雙眼微微眯起,裏麵閃出精光,“西突厥大軍從西南攻入國境,已破了烏拉城,我看不出多久便能打到同古拉城。”
景慕定定望住他,麵色轉成僵冷,卻又忽而撫膝大笑,“你這玩笑挺有意思的。”完顏澈不去打西邊,那西邊的主就該偷笑了,居然敢打過來?難不成完顏霆慶問天借了膽?
“王爺不信麼?”徒維對他笑不可遏的樣子隻作不見,“這兩日軍報應該就能送抵王廷,這事兒可瞞不了人。”
景慕收住笑聲,目光陰晴不定的看向徒維,聲音也逐漸冷下,“你說的可是真?”
“嗬。”他隻以一聲訕笑作答。
景慕回想起今晨校尉長給耶律寶隆送來的那封信函,他瞥過一眼,依稀記得那是封軍函,因為軍函裏報來的大多是緊急事態,所以書印方麵與一般廷報都不一樣,留些心是能分辨的。
雖然他刻意掩飾了,但神色間一閃而逝的驚愕依舊沒能逃過景慕的眼,耶律寶隆追隨完顏澈那麼多年什麼風浪沒見過,若非翻天的大事,何以能讓他也動容。
景慕心中漸漸涼透,難道西突厥真的動了手?
“西南諸城不單有我哈雅族士兵還有桑南族近兩萬兵力,斷不至於讓他們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