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凰叼了個饅頭在口中,捧著一大碗熱騰騰的肉醬往三樓走,心想有的吃總比讓小白啃蘿卜強。
推門而入的時候,她一下子驚住了,屋子裏哪裏還有那個白團的身影。
“這家夥。”曦凰走到半掩的窗戶下,一手推開,朝外望了望,果然見到小白蹲在客棧旁的一棵棕槐上。
它蜷著四肢,一動不動的蹲在一根兒臂般粗的枝杈上,雙眼炯炯有神的盯著半尺開外的那隻顯然不知道危險將臨的烏金雀。
曦凰扶額,一時間哭笑不得,這小白知不知道自己是老虎不是貓啊?!
“笨蛋,笨死了。”她暗罵一聲,右手捏環,湊到唇邊,一聲長嘯出口。
小白動了動身體,回過頭,看見曦凰同它招手,它用爪子撲了撲腦袋,開始轉身往回走。這棵棕槐長勢挺好,特別是那根沿著三樓窗口盤旋而下的樹枝。小白慢悠悠的往回走,曦凰恨不能探出身一把將它撈回來,眼見它經過二樓窗口的時候,突然從窗戶裏麵伸出一隻手,竟一把將小白抓了進去。
不過一眨眼的功夫,小白已經在眼前消失,曦凰隻來得及聽到它一聲低吼,而後又沒了聲響。
曦凰二話不說的衝下樓,對著人家房門就是一通敲。她急的差點一掌把人家門也劈碎,幸虧沒讓她等太久,便有人來開門了。
“姑娘有事嗎?”開門的那個大漢身量極高,腰寬體圓,腦袋幾乎頂到了門框上,簡直跟個巨人一樣,曦凰往他麵前一站,實在嬌小的可憐。
對於身高上的壓迫,曦凰從來是視若無睹的,對她來說不是長得越魁梧就越有威懾力的。
“你們剛才誰抓了我的小白?”曦凰邊問邊企圖朝屋子裏張望,可惜大漢實在像塊鐵板,堵在那裏一點縫隙不漏。
“什麼小白?”大漢說著一口流利的漢語,但曦凰從他五官上能看得出來,他不是漢人。看他身量和滿腮的胡子,衣服上還隱約有些羊膻味,她猜測可能這人是突厥人。
她對於突厥人沒什麼好感,當年要不是他們南犯,也不可能讓禹王有機可乘繼而害了自己的父親。但是,害了父親的畢竟是禹王,是漢人,突厥不過是個誘因而已,所以對於這個塞外民族她也不至於十分厭惡。
“小白就是那隻白虎,剛才我看到你們有人抓了它。”曦凰一派好言好語的同他說。
“抱歉,我們沒看到什麼白虎。”大漢匆匆回了她一句話,便想關門。
曦凰伸腳將大門絆住,冷聲笑道:“知不知道有句話叫做賊心虛?”
大漢有點茫然,顯然沒聽明白她這話的意思,看來漢語功夫仍舊沒有到家。
曦凰不吝賜教,反掌將他推開,“做賊心虛就是你現在的樣子。”
大漢被她猛推開來,腳下打了個趔趄,“哐”的一聲撞到屋中央的桌子上,大漢的臉上神情驚詫無比,似乎是怎麼也想不通這看上去弱不禁風的漢家女子竟能一掌就將他推開。
曦凰是屬於那種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性格,但若碰到一些不識好歹的人,她也很樂意教他們什麼叫做‘自不量力’。
“你!”大漢怒喝一聲,突然頓住了聲響。
曦凰壓根沒用正眼再去瞟那個大漢,這間屋子的擺設和她那間一模一樣,窗下一張幾案兩張椅子。幾案上蹲著的正是小白,它麵前有一堆肉幹,曦凰看它一直在伸舌舔嘴,卻屏著沒去吃上一口,不過看得出它忍得十分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