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默然,知道強留不下他們,良久無聲後,有人說:“曦凰小姐,以後要記得來看我們。”眾人忙高聲附和,“是啊,要多回來。”
曦凰笑容炫亮,揚聲應道:“放心,我以後一定帶大把大把好東西回來看大家。”她頓了頓,繼而促狹道:“希望我下次回來的時候,這該成婚的成婚,該生娃的生娃了啊。”
她一語既出,眾人哄然而笑,方才離別傷懷頓時煙消雲散不少。
曦凰解開包袱取了大半包藥遞給鍾漢,囑咐道:“這是我最新調配的草劑,你將他放在屋子四角,能驅蛇蟲鼠蟻,一包能用上三個多月,你將它分給弟兄們吧,晚上也能睡個踏實覺,藥方子我揣在兜底了,用光後你們就自己配,這些藥山裏都很常見,可以讓喜兒幫忙,她都認識。”
住在深山裏,最不便的就是蚊蟲太多,厲害的時候攪的人半晌睡不著覺,曦凰給的這東西簡直比黃金還珍貴。
鍾漢小心翼翼的接過那袋藥,又是鞠躬又是道謝的,搞得曦凰不太好意思,“這藥草味道比較刺激,別湊近聞,我有機會再重新調配,把這味道給去掉。”
“味道重才好,不然怎麼把蛇蟲鼠蟻熏走。”鍾漢咧嘴笑道,露出一口白花花的牙齒。
“汗……”曦凰扶額失笑,這幫人啊也太實心眼了。
鍾漢繼續去幫大夥收拾東西,而曦凰則把手中最後半隻白麵饅頭吃了個幹淨。
驕陽烈日,微風輕吹,送來徐徐涼意,視線的盡頭出現一行車隊,竟慢慢的往他們這個方向走來。
“鍾漢。”曦凰叫了一聲,從椅上站起。
鍾漢顯然也看到了那浩浩蕩蕩而來車隊,一雙濃眉糾成了麻花,“這些人看來都有真功夫。”
曦凰雙手環胸,歪頭一笑,“出來行鏢總有點真功夫的。”
鍾漢恍然,“原來是鏢行運鏢呢,要不讓他們過去算了。”作為一個以“劫富濟貧”為己任的山賊,鍾漢顯然是十分不合格的。
曦凰斜他一眼,道:“這年頭會請鏢行的不是貪官就是奸商。而且你看他們馬摘鈴,車軲轆打油,連行鏢的旗子都收了起來,偷偷摸摸的,一看押的就不是什麼好鏢,這種鏢不劫,老天爺也看不過去的。”
鍾漢汗顏,又道:“興許……”
“興許人家害怕被打劫所以才如此低調,你是不是想說這個?”曦凰接下他的話頭補充道。
鍾漢不善言辭,被曦凰一通搶白下來,臉都紅了。
“知道啦,讓他們安全過去就成了,隻不過以後這裏大概不會那麼安靜了呢。”曦凰又坐回桌前喝茶啃饅頭,等她那個比烏龜還磨蹭的師叔。
鏢隊人很多,粗略一掃約莫三十多個人,押著五六口箱子,舉止間看上去都很謹慎。他們默不作聲的從茶攤前麵走過,為首的彪形大漢背上扛著把雙刀,目不斜視,後麵跟著的幾個倒是往茶攤方向偷偷瞄了幾眼,順帶抿了下幹巴巴的唇。
曦凰嚼著白麵饅頭,目光好奇的看著那幾口大箱子,運箱子的板車車輪碾地,沙碩坑陷不深,隻在地上留下淺淺的一層,看來箱子裏不太可能是金銀玉石。她的目光又轉到箱子上,那是一種很沉的蒿木箱子,開關處都扣著偌大一把鐵鎖,看上去並無異狀,隻是曦凰眼尖的看見箱子下角處並排開有三個小孔,隻有棗核大小,不仔細看還真發現不了,而且每隻箱子都一般無二,這就有點蹊蹺了。
鏢隊剛從茶攤前經過,她突然目光一閃,揚聲喝道:“慢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