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恩一臉古怪:“…………………………”
凱文其實隻是想說以前的那些事情現在想來跟做夢似的,冷不丁回憶起來還挺逗。但是表達方式著實有點問題,怎麼聽怎麼都容易想岔了。
於是,僅僅是兩句話的工夫,特別會聊天的凱文·法斯賓德閣下就把嚴謹保守的老管家給聊跑了。
凱文在懸宮裏的日子閑得很,剛好讓他忙慣了的一把骨頭鬆散鬆散。不過他也很少在內院裏走動,大多時候都在自己的寢屋和奧斯維德的寢屋之間來回,兩點一線。
這樣的路線可謂單調又枯燥,放在以往,凱文早就該膩了煩了,但是這會兒,他的耐心卻出奇地好。
一天兩天,凱文淡定極了。
一周過去,他依舊不慌不忙,邊翻著書邊等奧斯維德醒過來。
但是半個月過去,奧斯維德依舊沒有任何要醒來的跡象時,凱文終於有些坐不住了。
難道鏡島的影響真的沒有覆蓋到奧斯維德身上?他忍不住冒出了這麼個想法,旋即便搖了搖頭自己否定了。他否定得很快,甚至沒讓自己沿著這個可能性多想一秒。
床上躺著的皇帝陛下皮膚是從未有過的蒼白,就連嘴唇都毫無血色,白得泛灰。凱文皺著眉又捏了捏他的手指,一把驚心的涼意落在他手心裏,怎麼也不像是活人會有的溫度。
人一旦開始有了一點胡亂的猜測,哪怕刻意按捺住,也會時不時冒個頭,就像是牆腳石縫裏一不留神就會滋生的苔蘚一樣,防不勝防。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因素作祟,他感覺奧斯維德的手指比之前還要僵硬一些,好像再過兩天,就徹底掰不動了似的。
他目光停留在手腕骨下麵皮膚上,那裏有一塊淡青色的斑點。
凱文死死盯著那塊斑點看了很久,居然一時間想不起來這是之前就有的,還是最近才出現的。
天生感情淡漠的前光明神殿下活了上萬年,頭一回體驗到了“關心則亂”的感覺。他漆黑的眼珠一轉不轉,目光直直地凝在那一處,直到他終於開始感覺到有些悶的時候,他才恍然驚覺,自己落在床上的左手已經快要涼到跟奧斯維德一個溫度了,而右手裏的書頁也在不知不覺間被捏皺了一大塊。
不可能的,奧斯維德離他那麼近,沒道理他醒了而奧斯維德卻醒不過來……
凱文舔了舔發幹的嘴唇,縮回手出了一會兒神,而後看著床上毫無動靜的奧斯維德,有一下沒一下地捏著手指的關節。
“哢吧哢吧”的關節脆響節奏很亂,隱隱透著股煩躁感。
凱文來回捏了兩輪,終於忍不住丟開了手裏的書。他站在床邊,上下掃量了一下,而後彎下腰,二話不說開始解皇帝的衣服。
他想看看,手腕上的那塊淡青色斑點,在別的地方還有沒有。
大概是真的是太亂了,以至於向來觀察入微的凱文在解皇帝衣服的時候,連皇帝的眼皮顫動了一下都沒有注意到。
就在他毫不客氣地把皇帝胸口的衣服扒拉開一半的時候,一隻冰冷的手“啪——”的一聲,抓住了他的手腕。
凱文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愣了片刻才猛地抬起眼,剛好跟奧斯維德半眯著的眸子對上。
“醒了?”裝逼裝慣了凱文·法斯賓德閣下深諳變臉之術,他把所有的洶湧感懷全部收攏進了心裏,滴水不漏,臉色在眨眼之內迅速恢複正常,甚至還在嘴角吊了個滿不在意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