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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青柏將許明曦拉到浴室的大鏡子前,推了她一把。
“……你做什麼……到底要幹嘛?!”
“你自己看看。”
顧青柏指著鏡子,麵色鐵青。老實說,許明曦都沒想到他會抓狂成這樣,可越是如此,她隻會覺得更難堪而已。她轉頭看了鏡子一眼,很快就別開,扯著嘴角笑:
“那又怎麼樣?”
顧青柏沉默了片刻,歎氣。
“那你就這樣吧,一輩子這樣。”
他說著笑了起來,仿佛真看見了什麼天大的笑話:
“哎,你是在等夏洋來找你吧?等他來看看你這模樣,是不是會覺得很心疼?哈哈,我估計他就算真跑來,看見你這副德行,會立刻自插雙目扭頭就走。”
許明曦沉默了。
她的沉默,不知是聯想到了夏洋如果看到她這副德行會怎樣,還是說,她看到了顧青柏眼裏隱藏著的痛楚。
“對不起。”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許明曦爬起來,站好。
“我不想讓誰擔心我……我隻是……隻是想休息一下……”
她話沒說完就被顧青柏出言打斷:
“怎麼可能不擔心?休息?有你這麼休息的?失戀了就什麼也不做?靠爹媽養著?你這麼大一個人了,好意思麼你!”
顧青柏說話絲毫不留情麵,許明曦緊緊咬著嘴唇。她大概想反駁兩句,但無話可說,畢竟,他說的都是事實。
“罵吧,你罵吧。”
她笑起來,搖搖頭:
“我是沒用,嗬嗬。當初哭著鬧著要去深圳,以為自己本事多大呢,翅膀硬了。現在,不就是失戀麼?竟然把工作也丟了。之前不敢回家,回來之後本來打算重新找份工作活出點樣子來。結果……結果隻是蹲在家裏,吃爸媽的,用爸媽的。別人家兒女工作一年都拿錢回家了,就我,弄得什麼都沒有地跑回來,爸媽反過來給我錢花。過年走親戚,大家一問起,明曦啊,在深圳工作得不錯吧,過完年什麼時候回去呀……我怎麼說?根本不知道怎麼回答……明明不想這樣……但我還是什麼都做不了……一想起夏洋,就什麼都做不了了……”
許明曦向來鄙視這種懦弱的人,受點挫折就一蹶不振的白癡。可現在,她恰好變成了她最鄙視的這種存在。
哭泣著,她開始滔滔不絕的訴說著自己的懦弱無能,顧青柏在一旁看著,緊抿嘴唇一言不發。對於一個常常受挫,清楚明白自己有多麼無能的人來說。失戀也好、失業也罷,那都算不了什麼。可對人生一帆風順的人來講,大概已經習慣於固執的堅持己見但總能夠成功的讓旁人咂舌。顧青柏沒有告訴過許明曦,高考一次就考上了自己想考的大學、家庭富裕從不缺錢花、第一次找工作立刻被聘用,第一次告白就沒有被拒絕。並不是人人都有她這樣的幸運。如果老天還讓她繼續幸運下去,那還真是蒼天不公。
不知過了多久,許明曦大約也哭夠了,抹了抹眼淚,抿抿嘴道:
“我知道了,我會去找他的說清楚。不管結果怎麼樣,我都不會繼續這樣過了。”
她如此說著,轉身回到房間,從床上撿起顧青柏扔在那的機票和錢。那一刻,不知怎麼的。顧青柏本該鬆一口氣,但心卻緊緊揪了起來。
離開許明曦家,顧青柏一直覺得胸口悶悶的,一股子煩躁,被他死死壓在心底,無從發泄,也不能發泄,讓人窒息。他很清楚,這是為什麼,但又不得不這麼做。就像一隻被束了腿螞蚱,奮力地在地上掙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