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被這種愚蠢的進攻方式命中了,這徹底挑起了他的戰意。
他從未如此清楚地感覺到自己的地位遭到了威脅,而在他剛才被莊永琪連擊兩劍的時候,周圍的騎士們就已經開始窸窸窣窣地討論起瑞迪安來。
“我們的團長這麼弱嗎?”
“不過是個外國的女人而已,瑞迪安團長怎麼練這種人都收拾不了啊!”
“該不會除了國王殿下,團長也要下台了吧?”
這些議論的聲音他都能夠清楚地聽到。
群眾們對他的質疑和指指點點化為了他的憤怒,他全身血液都沸騰了起來,接下來換他攻擊的時候,也沒有一點心慈手軟,那是瑞迪安最擅長的高速連斬,從來沒有任何騎士能從他的手中順利突破這招。
高頻率的斬擊令人應接不暇,如果選擇格擋這一擊,下一擊就會毫不留情地打向你沒有防備的地方。和高速突刺是一個道理,都是利用速度和對手的一個反應弧的差錯來造成有效的傷害,最大化輸出。
但他還是低估了莊永琪的速度。
雖然莊永琪答應了他不使用瞬間移動的能力,但她體內的超自然力量永遠都是速度屬性的,這點是不會變的。縱使她沒有主動選擇去激活這股力量,沉睡在莊永琪血脈裏的速度之力也會隨著她澎湃的心情自然而然地蘇醒。
隻見她將持劍的手臂往內一縮、身體一轉,在千鈞一發之際閃過了瑞迪安的長劍。
瑞迪安簡直驚訝道發啞,長得巨大的嘴巴裏愣是擠不出一句話。在白銀騎士團待了那麼久,他還是第一次遇到一個能讓他在進行戰鬥後五分鍾裏還沒有被他砍中一劍的對手,相較之下他已經中了對方好幾劍了。
“不、這不可能……”
瑞迪安大口地喘著粗氣,滿臉難以置信的神態既滑稽又可笑。
他開始卯足了勁頭展開高強度的連擊,以無法喘息的速度不斷地揮劍。劍刃由遠及近,殘留在劍尖之上的殘光在空中滯留下一道道的軌跡,如同流星雨般絢爛奪目,而在這密集的劍雨間,莊永琪則是輕鬆漂亮地躲掉了全部的攻擊。
終於,瑞迪安的耐心被她徹底消磨完畢,他開始強行地讓兩人的長劍相抵在場上。
劍身摩擦出令人頭皮發麻的金屬音,但無論他力氣再大,也大不過身為超自然者的莊永琪。在她發勁的瞬間,瑞迪安不由得往後猛退了幾步,莊永琪自然不可能放過這個絕佳的進攻時機。
她將長劍舉過頭頂,往前追去一步後以必殺之勢當頭劈下。
哐當——
當她意識到自己似乎有些手重的時候,一切都已經太遲了,她所竭盡全力的劍擊已然嵌入了瑞迪安的麵甲,炫目的火花從他的臉上炸開。隨著麵甲的碎裂,尖銳有清脆的聲響回蕩在整個場地。
(PS:麵甲會碎石因為莊永琪的劍刃也是光輝石打造的,是最開始烏魯迪爾給她的那把)
“怎麼可能……我竟然……輸了?”
瑞迪安把兩隻眼睛都抬向額頭的位置,隻見被鐵劍削去一層肉皮的位置正不斷往外淌著鮮血。
他沒去理會這個傷口,也沒心思去感受這股疼痛。
他隻知道自己輸了、輸得非常徹底。現在的他已經一無所有了,他失去了國王親衛隊的位置、失去了指控拜倫六世為父親複仇的最好機會,也失去了他作為一名騎士、作為白銀騎士團團長的尊嚴。
此刻,瑞迪安跪倒在莊永琪的麵前,泣不成聲。
“對不起……”
他向莊永琪說道:“願賭服輸,我道歉……對不起,我不該那樣對你的朋友……”
盡管這份道歉說得很不情願,而且龐卉在昏迷中也並沒有聽到,但姑且也算是從他的嘴裏說出來了,莊永琪就暫且先收著。
“我答應過你,會處理這個爛攤子的!但是我希望……”
“這才不是什麼爛攤子!這是我瑞迪安·法輪西斯籌密了快二十年的計劃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你根本什麼都不懂!!!”瑞迪安突如其來的暴走打斷了莊永琪的話,正當她愁眉緊鎖感到困惑的時候,瑞迪安突然複活般站了起來。
他拾起長劍,衝著莊永琪胡亂地揮了兩下。
這算不上是攻擊,更算不上是劍技,隻能說是動作……當然會被莊永琪輕易地躲開。而在這不明所以的揮動未命中後,瑞迪安索性拋開這無用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