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燭秋光冷畫屏,輕羅小扇撲流螢。
李林櫻已經厭倦了這樣的生活,與其在百無聊賴地呆在腐草生螢的舊墅裏被寂寞和孤獨吞噬,倒不如大大方方地闖出來,死了就死了吧,能夠在臨終前再舞上一曲,撫落再多幾朵櫻花又如何呢?
這麼想著,她不禁從矮石凳上起身,朝著緊鎖的鐵門揚起了水袖。
漆黑的房間瞬間亮起了一抹粉紅色的光暈,複雜又美麗的梵語咒印從李林櫻的腳底下展開,盤旋著,散發出沁人心脾的芬芳氣息,與此同時,數不勝數的櫻色花瓣從咒印中湧出,宛若巨型香包被人破開一個口子似的,這些花瓣在李林櫻的跟前形成了一股巨浪,亦或者是旋風,幾乎在刹那間眼前的鐵門就被粉碎了。
陽光從門口撒入房間,棲息在房間角落的流螢相繼起飛,往新鮮空氣所在的戶外飛去。
被困在這種不見天日的“冷宮”裏,已經快五年了吧。
如果不是因為自己是超自然者,或許李林櫻早就在五年前的那天死在這裏了。也許有人會問了,為什麼不用超自然能力逃走呢?明明粉碎鐵門隻用一瞬間……全都是因為愛吧,為了不讓家人為難,為了不讓所愛之人困惑。
她選擇被囚禁在這裏。
而如今,所愛之人離我而去,而我也無法再忍受寂寞,為何還不出來呢?
時隔五年再次站上春街台,李林櫻以萬人之上之勢俯視蒼茫。
這是全城最高的瞭望台,雖然不及平安大廈的高度,卻也高得驚人。她衣著打扮相當出眾,漢服和水袖配上美人胚子的底子,很難不吸引路人的目光。即使在相距長遠的台底和台頂,也有人能夠看清這美人的模樣。
“唉唉!那個小姑娘是想輕生嗎?怎麼跑到哪兒去了!”
“什麼什麼?在哪兒在哪兒?”
“有沒有人啊!快去報警啊!119、110、120都報上啊!”
路人們的聲音此起彼伏。
不一會兒,春街台下便聚滿了人。
見觀眾聚齊了,李林櫻的嘴角不由得微微上揚,她將櫻粉色的長發束成馬尾垂在腦後,揚起水袖就地旋轉起來。
“那個姑娘在跳舞?”
“不是吧,我看她是想自殺。”
舞者旋起之日,櫻花亂舞之時。
隻見那些小小的櫻花花瓣從李林櫻的袖口飛出,縈繞著她旋轉起來。
伴隨著她每一次抬手、每一次扭腰、每一次旋轉,櫻花也相應地作出回應。人與花仿佛在無形之間形成了美妙的搭配,給人一種視覺上的享受。
“是特技表演嗎?”
“不是!你們看那花!是自己飛起來的!她是超自然者!”
此話一出,高台下的人們驚慌失措,紛紛混亂起來。
“我的觀眾……不、不能走。”
李林櫻有些慌了,舞蹈的動作也隨之失誤了。索性她直接停下舞蹈,朝著底下慌亂的人群甩出水袖。
櫻花瞬間拚成花浪湧下台底。
“目標已發現,請求攻擊準許!”
“還需要什麼準許啊,先救人!”
說時遲那時快,兩道身影衝到花海之下,卻也在人群的上空。
如果遲浩在的話,一定能夠認出其中一人便是之前追捕自己的“輝煌者“第四席的江劫。
他虛空一抓,一個巨大的吸塵器出現在他的手裏,應該是他的能力製造出來的。
調動開關,強大的倒吸入氣流將即將湧向地麵的花瓣全部吸入吸塵器內,形成了一道騰空花海的絕世美景。但這花海是極度危險的,倘若全部湧向地麵,那麼將會有許多無辜的人民窒息於花海之下,抑或被花海降落時產生的巨大衝擊力給擊飛,更有甚者直接致死。
“江劫,能不能不要凡事都請求總部準許啊,你好歹也是個成年人。“
懸浮在江劫的身邊,一名短發女子有些嘲諷地說道。
“總部的指示永遠是正確的。“
“那麼我以總部之名命令你,去救百姓,那個女人由我來對付!“
“你並非總部,蘇嘉蒽。“
“廢話那麼多幹嘛,要你去你就去!“
說罷,蘇嘉蒽徑直朝著春街台的頂端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