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上最遠的距離大概就是座位在那頭,而尹鳳君和維卡卻被記者們堵在了這頭。記者們的疑問很多,最統一的還是問尹母對她的婚事到底是個什麼態度。鳳君被維卡保護的比較好,隻是一味低頭往前走,沉默不語。
好不容易落了座,她靜靜地看著主持人介紹叢淏的新專輯、看著叢淏在舞台上表演。之後她被邀請到台上發表對叢新專輯的看法和祝福。
她說的多半都是些客套話,但恭維的並不那麼明顯。她本來就不是搞音樂的,自然不會用太專業的詞藻去激賞叢淏。而她也知道,叢淏並不需要那麼多浮誇的詞彙。她隻要來表達她的支持就夠了。
“……所以希望叢淏這張專輯能夠大賣。也希望他的多元化音樂能夠走向全世界!”她的最後一句說的鏗鏘有力,眼含微笑地望著台下眾人時,她卻突然愣住了。燈光閃爍中,她看到了一個將絨線帽拉得很低的人。那人一雙布滿了陰霾的眼睛半隱半現在帽子下麵,竟讓她忍不住打了一個寒戰。
發布會結束,叢淏請她和維卡吃飯。一同就餐的還有幾個圈內人。大家邊吃邊聊,氣氛倒也算愉快。尹鳳君顯然沒有沉浸在這歡快中,她不時地按動著手機,似乎正忙於發短信。
“鳳君你太忙了。和我們吃飯都不看我們。”叢淏這個人是這樣,和他不熟的時候你就算把他的嘴撬開他都不會和你說話。熟絡了之後就是另一種狀態了。尹鳳君是他在圈內少數能看得起的幾個人之一,如若不然,他也不會請她做他的演唱會嘉賓了。
她抬起頭,輕笑道:“別取笑我了。”
“你是忙啊。這麼半天了你也沒吃幾口菜,一直在玩手機。手機那頭一定有一個讓你欲罷不能的人吧?”
她笑了兩聲,沒答話。手機那頭的人,是龍夕揚。她忍不住要給他發短信。她說她似乎是看到王暄傑了。之前王暄傑的電話讓她不得不提高警惕。再加上那次撞船事件,她不得不為自己的安全考慮。
——我好像看到王暄傑了。就在叢淏新專輯發布會的記者席中。
——你確定?
——我確定。你現在在忙麼?
——有任務。
——那你忙吧。任務結束了我們講電話。咱們可是說好了明天試婚紗的,你千萬別忘了。
——好。
那頓飯吃到晚上十點多鍾才散。維卡喝醉了,沒法子送她。叢淏也是半醉半醒,那幾個人都自顧不暇,自然是沒人管她。她知道龍夕揚的任務還沒有結束,隻好站在餐廳門前自己叫出租車。餐廳地處偏僻,等車花了不少時間。她看到不遠處似乎有輛空車駛了過來,快步往前跑了幾步,卻突然感覺有人從身後捂住了她的嘴,將她拖到了餐館後身的幽僻小巷裏。
她拚命掙紮,卻使不出力氣。她聞到了某種味道。那是……乙醚麼?
【下】
尹鳳君並沒有真正地沉睡。她醒在自己的潛意識裏。
她看到葉蘭那張白皙而清澈的臉在向她微笑。她聽見葉蘭說:“小鳳,你怎麼了?小鳳,你為什麼在哭?為什麼呢?”
她看到另一個自己,蹲在地上,抱著膝蓋哭。她想伸手去摸摸自己的肩膀,卻發現那距離太遠、太遠,她什麼也夠不著。
她聽見那個哭泣的自己說:“小蘭,是我不好。是我的錯。是我的錯……”
“不是的。你怎麼可以這麼說?你總相信,有因必有果……但有的時候,有的果未必就是你種下的因。你不能總是活在莫須有的愧疚裏。那不是你的錯,從來都不是。”葉蘭輕聲安撫著那個哭泣的尹鳳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