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事後都知道很多時候是自己嚇自己,但那種縈繞在心頭的恐懼怎麼也去不掉。
很多人都說在走夜路看到了什麼什麼,嚇得一路狂奔,總覺得身後有什麼東西緊緊地跟著自己。但很多時候不過是自己嚇自己。
人的身上有三盞命火,一盞頭頂,兩盞在肩膀。身體越是健康,命火則燒得越旺,諸邪不敢近身。身體差的人命火也弱些,這種人走夜路或者挨近一些邪性的地方往往容易出事。
本來命火就弱,身體不好的人自然膽小,夜裏走路更容易害怕,一害怕,命火就更弱了。要是回頭看到些什麼害怕的事情,心裏一驚,命火更是會直接熄滅。
而那些邪物通常非常喜歡找身體弱的人,上了身就可以暫時地‘重生’為人。
雖然隻是暫時的,但能舒服一會不比在暗地裏飄著強太多了。
幾人找了個樹根靠著坐了下去。唯恐別人發覺,自是不敢多說話,漸漸地就有了些困意。
莫千柔坐在張塵旁邊,不住地打盹,沒多久,竟靠到張塵懷裏。
張塵不想吵醒她,隻能任由著她。楊秀兒坐在旁邊看了依偎在一起的兩個人,變得有些失落,抱著膝蓋不知在想些什麼,過了好久,漸漸揚起一個好看的笑容。看著張塵,眼睛裏冒出不一樣的光芒。
屋裏,劉蒙夫婦正躲在臥室裏的床上。
盡管所有的門窗都關得結結實實,但他們還是很感覺到很害怕。
平時裏看見紅色倒覺得喜慶。現在這種顏色出現在自己臉上,更像是奪命的記號。
劉蒙媳婦左夢旋更是害怕得不行,臉上無比蒼白,牙齒不斷地打顫,說話都帶著顫音。
兩人盛了盆水在屋子裏,拿著毛巾拚命地擦著。反複擦了幾遍,用八卦鏡一照,仍舊是那副紅通通的模樣。
這下兩人更加害怕了。
“你說,會不會真的有東西來害我們?”左夢旋臉色蒼白,強壓著恐懼問道。
“不知道,不過就算來了,我也讓它有來無回。我就不信製服不了它,真當我是吃素的。”劉蒙惡狠狠地說道。隻是有多少底氣隻有他自己才最清楚。
“怎麼就招惹了這不明不白的東西……。”左夢旋幾乎要哭出來了。
劉蒙心裏一陣煩躁,本來等死的滋味就夠難受的了,現在這剛剛過門的媳婦這一哭,心裏更煩了。
“能不能別哭了,真煩死人了。再哭,那東西不來,自己先被自己嚇死了。”劉蒙一聲低吼。
左夢旋被他這一吼,頓時停止了哭泣。隻是身體依舊在一抖一抖。
左夢旋長得一副好模樣,在這十裏八鄉都是出了名的。追求她的人不知多少。其中不乏能說會道的,薄有資產的,長得俊俏的。
但她唯獨挑了劉蒙這麼一號人。用她的話來說,是這人可靠。別的要麼花心,要麼長得磕磣,要麼就是有暴力傾向。挑來挑去就挑中了他。
剛剛嫁入第一天,不曾想竟然發生這種事情。
想到淒苦處,不覺悲從心來。
“你在這裏等一下,我去去就來。”劉蒙忽然從床上下來,穿起鞋子就往門外走去。
“你要去哪?別丟下我!”左夢旋連忙喊道,手伸在半空楞了一會又縮了回去。
沒一會,劉蒙提著一把菜刀進來了,臉上凶狠的模樣任誰看了都害怕。
“你,你,你,你要幹什麼?”左夢旋一看到劉蒙手裏提著的菜刀,心裏湧起一個不祥的預感。
“你別過來,你別過來!”左夢旋一步一步往後退去,漸漸縮到了牆角,恐懼地看著向她走來的劉蒙。
那把菜刀在燈光的照映下,冒著令人膽顫的寒光。正是月黑風高殺人夜,利刀割肉不聞聲。
離大路很遠的田地裏,一個黑色的影子在快速穿梭著,輕盈如狸貓,正是戴著鬥篷蒙著臉隻露出一雙眼睛的何寧。
這才是何寧原本的標配:黑暗中的幽靈。當初在校園查命案時,張塵,楊大春,莫千柔三人一起合圍,最後還是讓他逃走了。隱匿的本領可見一斑。
隻見他半躬著身體,踩在田梗上,腳步輕盈,楞是沒有發出什麼聲音,速度比起白天也不差多少。
為了不被半路攔截的人發現,何寧特意繞了很遠的路,憑著方向感和記憶中劉蒙那棟房子的模樣,一路向前疾行。
兩邊的影子不斷往後退去,耳邊風呼呼地響著。他跑到哪裏,哪裏的蟲子就停止了叫喚。但他絲毫沒有理會這些。
經過大約半小時就回到了那一片住宅區,憑著記憶,很快就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