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寧眼神頓時一閃,笑道:“這個,我也不知道呢,有可能是運氣好吧。剛才我站在最中間的時候,有很多鳳凰用自己的身體護住了我。所以我才活了下來。”
對於何寧的這個回答,張塵有些將信將疑,他分明看到了何寧剛才眼光閃爍。但裏麵發生什麼事,從外麵根本看不到。再說張塵隻是有些好奇而已,沒什麼必要去深究。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我們這一趟算是來值了。何寧的病應該算是好了。鳳凰石眼也物歸原主。算是大功告成,我們走吧。”張塵說道。
幾人出了洞穴,對了對指南針,往來時的方向走去。
何寧走得有些漫不經心,腦海裏浮現出一幅畫麵。
正在帳篷裏睡覺的何寧忽然被人拍了一下,正要說話,卻被那人用東西捂住了口鼻,做了個噤聲的動作,隨後指了指門外,示意他跟著出去。
何寧看清楚那人是楊秀兒,知道這個一路上柔柔弱弱的女孩子對張塵有不一樣的情感。隻是他搞不懂三更半夜的叫他起來是為什麼事,自忖能夠應付得了,這才帶著疑問出了帳篷。
兩人一前一後出了帳篷,來到離帳篷足夠遠的地方,這才停了下來,進行了一翻竊竊私語。兩人都壓抑著聲音,隻有互相挨得極近的兩人才聽得清楚對方說的話。
最後楊秀兒掏出一個巴掌大小的黑色盒子,遞給了何寧。
何寧打開一看,卻是三粒黑色拇指大小的的藥丸。
楊秀兒又說了幾句,何寧點了點頭,這才收了回去。兩人又一前一回悄悄地回到了帳篷裏,各自睡下,神不知鬼不覺。
幾人找了個條小溪,打來了溪水燒熱,美美地洗了一下。何寧依舊避著眾人獨自找了個極偏僻的地方,把全身的衣服都褪了去,一漫步走進小溪裏。
溪水隻有兩米來寬,卻有點深。走上兩三步便淹到了何寧脖子處。他神色凝重地看著水麵上的自己,忽然沉入水裏。
刹那間,不斷從水裏冒出大片灰黑色的汙漬,越來越多,幾乎就要把整個小溪都汙染了。過了將近一分鍾,灰黑色的汙漬漸漸變少。
水麵一陣湧動,一張稍顯平凡,但白晰細嫩的臉浮出水麵來。
那少年再次盯著水麵自己的倒影,刹那間全身抑製不住地顫抖,越來越顫抖得厲害,最後竟‘嚶嚶’地哭泣起來。
漸而大哭,下一刹那又大笑起來。仿佛是得了失心瘋。這少年正是先前麵若黑碳的何寧。
此時的他幾乎不敢相信這就是他自己。十幾年日複一日的冷眼,日複一日從噩夢中醒來,日複一日地對著那個醜陋之極的自己。
那時候的自己無時無刻不在生死的邊緣做抉擇。要不是還有個記掛的妹妹,很可能他早已不在人世了。
今天噩夢盡去,眨眼間竟換來了新生。這巨大的變化讓他不敢相信。
何寧摸著頭頂笑了笑,美中不足的是連頭發都燒沒了,不知道以後還能不能再長出來。旋即苦笑著,人哪,還是太貪心了。在今天這個結果已經是好得不能再好了,怎麼能得隴複望蜀呢。
大不了就當個光頭唄,也不是什麼了不起的事情。
何寧此時站在沒到脖子的水裏,張著兩手,不停地玩弄著水花,像個七八歲的小孩。
忽然身後傳來一個戲謔的聲音:“何寧,你在幹嘛呢,這麼大的人了還在玩水呢。”
何寧心裏一驚,連忙縮著脖子:“沒啊,就是在衝涼啊!”過了一會才反應過來,尖叫道:“你們,你們怎麼能看別人洗*澡,太不要臉了。張塵和大春也就算了,秀兒和千柔你們兩個怎麼也跑來湊熱鬧,也不嫌臊得慌。”
楊秀兒俏臉一紅,狡辯道:“誰看你了,一個大男人有什麼好看的。不就長個小丁丁嗎?我在村裏見多了。”
說完才意識到不對勁,轉過臉去,隻見張塵一臉驚訝地看著自己,連忙擺手解釋道:“不,不,不,不是你想的那樣,我說的是那些小屁孩。你應該知道的,鄉下的小屁孩就喜歡光屁股到處亂跑,所以就看到了嘛。我發誓,絕對不是故意看的。”
說完連忙低下頭去,卻用眼角偷偷地看著張塵的反應。
張塵摸了摸鼻子,隻能裝作沒聽見她的話。看向水裏的何寧,笑道:“恭喜賀喜重獲新生。說實話,我實在是沒想到你竟然能活下來,竟然就這樣把以前的毛病給治好了。”
何寧沉默了下:“其實我也沒想到,當初隻不過是一個猜想。這次真的得感謝你們。我說話算話,以後但凡你們有事情需要我幫忙,必定全力以赴,絕不推辭!”
“嗨,老說這些話就見外了。經過這麼久的相處,我們早已把你當朋友看待。朋友有難,不是應該竭盡所能幫助的嗎。再說,我們本來也是要來還這顆石眼的,你隻不過是順道而已,不用放心上。”張塵很豪氣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