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她的雙手緊緊地捏著裙子兩側,眼珠子一錯不錯地盯著連嬤嬤,想看出她臉上哪怕有一絲的騙人的跡象。

“夫人過了很久才出來,手裏抱著快睡著的六姑娘,令婆子將牌子給我,出府去找個大夫來。”連嬤嬤看著謝涼螢,“那時候老太爺還不是三品的參知,家裏沒那麼大,也養不起大夫,所以舉凡有人生了病,都是上外頭找郎中的。”

謝涼螢點頭,“這個我知道。”

隨著連嬤嬤的講述,謝涼螢隻覺得自己的心跳動地越來越快,而且還很重,一下下地砸著。

連嬤嬤已經沒了看點頭的力氣,她合了合眼,當作是回應謝涼螢的話。她接著道:“我拿了牌子,就想讓夫人去看看你。但夫人卻說六姑娘要睡了,離了她必要吵鬧的。說完就進裏間去了。我站在外頭還想再敲門,勸勸夫人,卻聽到了夫人的陪嫁同夫人說的話。”

連嬤嬤眼裏的淚又湧了出來,“姑娘,我聽的真真兒的,她們親口說的,姑娘不是夫人肚子裏爬出來的,乃是老太爺同老夫人從外頭抱回來的。夫人原是不樂意的,但熬不過老夫人,才當作是懷了雙胎。其實姑娘要比六姑娘早出生幾日,已是在外頭養了幾天,等夫人臨盆了才著人偷偷抱進來的。”

謝涼螢木著臉,問她,“你說的陪嫁是哪一個?可不要隨口胡謅。”

連嬤嬤閉了閉眼,“已是死無對證了。前幾年姑娘不是查出來我同……清秋偷姑娘東西去給夫人嗎?人就在那時候處死的幾個陪嫁裏頭。”她看著謝涼螢,“姑娘信我這話也好,不信也罷。我卻是對姑娘已據實相告。興許不是真的,但姑娘可以去查,當年接生的穩婆應該都還活著的。”

後麵的話,謝涼螢已經聽不大清了,她整個人都暈暈乎乎的。她不是顏氏所出,亦非謝家血脈。這個事實如同雷擊擊中了她的全身。如果連嬤嬤是有意要騙她,那直接說陪嫁已死就足矣,查穩婆的事根本不需要抬出來說。但她既然說出口了,便是想要加大自己所說的話的可信度。

若是不信,大可去查……當年的事,便是做得再隱蔽,總會有蛛絲馬跡。

連嬤嬤停下了叮囑的話,她已是發覺了謝涼螢的不對勁來。

謝涼螢留下一句“好好休息”,如遊魂一般出了房。

曾氏同清夏一直在屋外守著,見人出來後便圍了上去。曾氏見謝涼螢魂不守舍的樣子,趕忙上下一摸,沒發現什麼不對。但謝涼螢這樣,顯是受了什麼打擊。

曾氏與清夏麵麵相覷,誰都猜不出連嬤嬤同謝涼螢說了什麼。隻是這樣的謝涼螢實在叫人放心不下。

清夏是不方便問的,曾氏斟酌了一下,便道:“阿螢,連嬤嬤同你說了什麼?”

謝涼螢被曾氏的聲音所吸引,從渾渾噩噩的狀態中清醒了一點。她望著曾氏,張了張嘴,想要把連嬤嬤所說的一切都和盤托出。可還沒說話,兩行淚就先落下來了。

“這是怎麼了?”曾氏將謝涼螢摟進懷裏,“有什麼委屈的事兒?同我說便是,別一個人悶著。”

謝涼螢把頭埋在曾氏的懷裏,喃喃道:“嬤嬤說,是祖母要害我。是她替我擋了難。”

清夏與曾氏皆一愣。她們對視一眼,心裏的第一反應是連嬤嬤在說假話。

曾氏年長,經過的事也多。她看謝涼螢的樣子,並不像是因為得知親祖母要毒害她的緣故。但謝涼螢不肯說,曾氏隻得小心翼翼地問她,“連嬤嬤的話你信了?她可還有說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