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自己曾經把趙經敏當作太子候選人考慮,皇帝就止不住地想要犯惡心。

但即便再厭惡趙經敏,皇帝現在也不能動他。否則白家就會意識到趙經雲給皇長子帶來的威脅。太明顯了。

皇帝在殿外站了一會兒,轉過身,緩緩地往回走。他邊走,邊問道:“給參知送藥去了不曾?太醫怎麼說?”

李謙答道:“太醫說,謝大人許是要不好了,怕是隻能同他家的那位媳婦兒一樣,拖著。藥是已經著人送去了。”←←

皇帝看著殿中金碧輝煌的裝飾,心漸漸地往下沉。

謝參知的三個兒子都稱不上好,不過在朝裏做個閑官兒罷了。謝家可以說完全就是靠謝參知撐起來的,如今他一倒下,謝家恐怕也不會太好過了。

不過對於皇帝而言,最重要的並不是謝家如何。而是謝參知這種情況,縱然能在不解職的情況下歸家養病,可終究撐不了太久。等他故去之後,參知之位花落誰家,又會是腥風血雨。

如今朝上,十之五六皆是白黨。

皇帝自認還算是個勤政之人,但奈何黨爭、外戚,消磨了泰半的朝臣精力。他擔心趙經雲登基之後,因為年紀太小而管不住朝上的這群老油子,所以必須做些準備,將他的前路鋪平了。

李謙等皇帝在椅子上坐定了,又輕聲道:“魏家近來正在查謝五小姐鋪子裏的那位賬房先生。”

皇帝眉頭一挑,李謙知道這是在等自己接下來的話。

“魏家人素來謹慎,想來是有了什麼確實的證據,所以才會去查的。”李謙看著皇帝表情,“陛下您看?”

想起魏家這十幾年一直暗中在查尋著昔年江家的後人,皇帝心中一軟,“就讓他們知道也無妨,反正都是血脈至親,總要相聚的。”

更何況,魏陽如今已經沒了家人,多一份愛護關照,對他這個身有殘疾的人而言,也算是個好事。

李謙把頭低下,將放在一邊的折子現在皇帝麵前擺好。

宮外,魏氏突然找上了門,魏陽以為她是為了謝涼晴的事來的,是以沉住了氣,想要把事情給說清楚了。像他這樣的人,便是魏家這種不計較的人家,應該也是在意的。

魏氏盯著看了魏陽許久,想從他的臉上找到一些姑姑的痕跡。半晌,她將那塊金鎖拿了出來,“這可是魏先生的東西?”

魏陽看了眼那金鎖,紋樣與自己送給謝涼螢的完全一致,隻是成色略有不同,大約是謝家拿去重新炸過了。他當下便道:“正是我贈予東家的,怎得魏夫人有?”

魏氏落下兩行清淚來,將魏陽的那塊也一並拿了出來。魏陽一見兩塊一樣的金鎖,心下大驚。

“你母親姓魏,所以你便棄了江姓。日月為易,你就以陽為名。”魏氏捏住魏陽的手,“你本名應是江易,是也不是?”

魏陽十幾年來過的都是隱居生活,對自己的身世更是閉口不談,怕的便是讓人知道昔年江家還有人在。白相一直死咬著這點,江家如今還是罪臣。

他麵色一變,將魏氏拉進鋪子二樓的小廂房中,在關上門前又仔細地看了外頭。轉過身,他望著泣不成聲的魏氏,沉聲道:“敢問魏夫人是如何得知的。”

魏氏擦了臉上的淚,今兒原是她兄弟要過來的。但魏家人討論了一番,覺得脂粉鋪子有男人去,到底說不大通。女眷裏頭,魏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