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想讓自己墜馬。墜馬之禍可大可小,可是能丟了性命的事。一個想要自己命的母親,還有什麼是她做不出來的呢。
看來重活一世,能讓自己知道很多有趣的事。
謝涼螢站起身來,看了眼天上掛著的皎月,吩咐道:“你們進來吧。”
☆、第5章
連嬤嬤和清秋二人互相扶持著,跟在謝涼螢的後頭進了屋子。沒了冷風吹著,兩人感覺好多了,但身上的涼意並非一時半會兒就能散去的,仍舊打著寒戰。
謝涼螢有些看不過去,到底伺候了自己這許多年,便令清夏去喚人給她們取了幹淨的新衣服過來。
院裏伺候的小丫鬟們早就被方才那陣仗給嚇壞了,一個個都遠遠地躲了。見清夏出來,還以為是要叫自己去吃掛落,慌得都不敢靠近。勉強有幾個膽子大些的,上去聽了吩咐,知道是替連嬤嬤和清秋拿衣服,心中一塊大石便落下,忙不迭地去了她們屋子裏,生怕晚一刻就被抓住一頓好揍。
連嬤嬤和清秋從清夏手裏取了衣服,在屏風後頭換好後,期期艾艾地彼此互相推著出來了。站在離謝涼螢十步遠的地方,仿佛一旦謝涼螢有個動作,她們就能立即落跑似的。
謝涼螢抿了一口茶,餘光掃了她們一眼。見兩人正彼此暗暗使著眼色,想來是在揣測自己下一步會怎麼做。她不動聲色地蓋好了茶碗蓋子,在屋子裏一片靜謐之時,猛地把一碗帶著茶汁的描金白骨瓷蓋碗往二人腳下一砸。
淺綠的茶湯連著茶葉渣濺到了她們的鞋上,茶汁從緞麵上浸透下去,弄濕了裏頭的棉裏子。因不是非常燙,倒也無甚大礙,不過是鞋子的緞麵上頭有了茶漬,顯得不是那麼好看鮮亮了。腳邊散落的一地碎瓷看著叫人有些心驚。
連嬤嬤大著膽子偷眼覷了謝涼螢,見那位自己一直伺候著的姑娘如今麵色陰沉,裏頭透著一點平靜,絲毫不見往日的魯莽之性。謝涼螢是她看著長大的,還在繈褓中時,她便被顏氏派來伺候。可以說,謝涼螢眨一下眼睛,連嬤嬤就知道她心裏想的是什麼。但今夜這位姑娘的表現,讓連嬤嬤覺得全然陌生,沒有半點往日的熟悉感。由此她終於確定了謝涼螢性情大變——這原是下人們之間的猜測罷了。
謝涼螢冷哼一聲,“莫要以為把髒水潑到我娘身上,我便能饒了你們。以為我叫你們進來是為了什麼?不過是怕你們在外頭聲那般大,叫人聽了去,還以為真是我娘做了什麼。”她朝清夏使了個眼色,“去把門關起來。”
清夏默然領命。
謝涼螢滿意地看著清夏不發一言地遵從自己的命令辦事,心道難怪前世清夏能得薛簡青眼,最後竟配了自己的三管事。自己身邊沒幾個能堪大用的,偶爾出一個清夏,自然顯了出來。
她又把目光放在了靜若寒蟬的連嬤嬤和清秋身上,心下沉吟。
謝涼螢並不是個不記恩情的人,否則前世也不會被謝家捏著鼻子走到那地步。連嬤嬤和清秋到底跟在她身邊那麼多年,小事興許記不得,大事還是記在心裏的。她記得很清楚,連嬤嬤在自己與薛簡訂了親後,便被顏氏借著年老的由頭,發配去了京郊的莊子上,自己怎麼哀求沒用,不過幾日,就得知她得了急病暴斃的消息。當時自己還狠哭了一場。
而清秋呢……謝涼螢慢慢地抬起眼簾,看了她一眼,又垂下。
前世的清秋最後勾搭上了自己的大堂哥,被收了房,將大堂哥迷得不行,大有寵妾滅妻的傾向。因鬧出了這事,大伯母和自己母親便鬧翻了。兩人各有說辭,誰也說不過誰,此後兩人便再也不曾說上一句話。不過好景也不長久,查出懷孕的清秋還沒等母憑子貴,就因流產失血過多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