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與鶴微微愣了,她倒沒有想過木文準備的這些衣物上還有燕家的標誌,可能她連燕家在衣物上的標誌是什麼都不知道。回道:“在下正是燕家的人。”
“哦。是麼。那我在燕家怎麼沒看見過你?”
她待在父親那裏,所認識之人不過燕離、木文、賀流觴三人罷了。自己在燕家子弟裏也不過是個名字,自然他人不認識。“晚輩甚少外出,前輩自然沒見過我。”
“是麼?怎麼我可沒在你身上感受到燕家的血脈氣息呢。”女子冷冷道:“燕家可不是三流家族,容不得血脈的混淆。”
“晚輩是被燕家長輩所收養的。”
“既如此,也不算作燕家的人。不過也可以免你冒犯之罪。”女子手一抬,一道靈光朝她衝去,不到半個呼吸,衣著給粉碎得徹底,全身隻剩幾條破布掛著,猙獰傷口露在外麵,北原冰冷刺骨的風直往裏麵鑽。
熱鬧的酒樓頓時鴉雀無聲,食客們麵麵相覷,都覺這紅衣女子太過為難這女童,但大能有大能的脾氣,又是燕家的人,也沒有人出聲指責。
“滾。”紅衣女子冷聲道。
燕與鶴默默地走出酒樓,才為自己披上衣物。往日清亮的眸子,如今細看去,裏有黑浪翻滾,似乎要掙脫出主人的束縛。
“師父,她身上氣息挺熟悉的,也應是道子。”燕七道。
“徒兒,你多思了。如今哪位道子會混得連左臂都沒了,出門前後哪裏不是前呼後應著。”女子毫不在意道:“她既那般無禮地盯著你我,自然要受些教訓。沒取她性命,也不過是看在收養她的人麵上。”
燕七皺起好看的眉毛,總覺得那女童不簡單,好像在哪裏見過。
回到客棧,把自己埋在被子裏,燕與鶴又悲傷又憤怒又無力,極端的情緒如浪潮把她淹沒,扯著她不斷沉入底中。
賀家回了信,明日就可前去。燕與鶴微微高興了些,拿出一枚骨精華用上好玉盒裝好,作為對賀家的謝禮,又拿出一華美的檀木盒子,嘩啦啦地倒入大量的骨精華,是給父親的禮物。
這微末的興奮在第二日下樓看見紅衣女子便被打破了,那紅衣女子厭惡地掃她一眼,徑直走了。
前去賀家,賀家位於城正中,最為繁榮地帶。管家抱歉地告訴她,突然有兩位貴客來臨,家主正在見客,需等待一會。
賀家的風格彼為華麗,厚厚的雪狼地毯,上好的紫金木檀,繁瑣美麗的雕紋,其擺設又暗含某種特定的韻味。
在偏廳等了約一個時辰,管家才滿臉歉意的引她進入正廳。轉過廊柱,見一紅衣女子帶一小童從正廳出來,眉頭皺起,正是先前兩人。隨意問道:“那兩位是誰?”
管家本來對她便有些歉意,又想到她是燕離的女兒,回道:“是燕家的燕紅衣大人和燕道子。燕離大人前些日子受了些傷,如今燕家來人將其接回。”
燕紅衣,是父親的姐妹中一人。有她在?
停步道:“原來是燕紅衣大人,有她在,我就不會擔心父親的情況了。”她停了停,掏出玉盒,“如此,我也不便再次去打擾賀家主。管家請代我向賀家主致歉,玉盒中的骨精華微表歉意了。”她頓了頓,又掏出一個儲物袋,遞給管家,裏裝有數百枚上品靈石,道:“在下身上也無珍貴之物,也隻能以黃白之物作為謝禮了。”
管家往裏一探,滿臉笑容道:“小友不必多禮。我定會告知家主的。小友,還有什麼需要傳達的麼。”
“若父親問起我如何,你便道我一切皆好。”
“小友放心,我定會如實傳達的。”
燕與鶴謝過,便迅速離開賀家。
回到客棧,仔細想著下一步應到何處去。星宗此時並未開山收徒,若無父親,自己進不了的。
回燕家?嗬,她可沒閑心看他人眼色。
去南方吧,綠水千山,鳥語花香之地。
有一宗,名為太和。
太和有一石,名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