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去。我和宇文燁無奈一笑，隻能由著她去。
嫂嫂牽著若鳶和成昊出門迎來，兩個孩子極是乖巧，朝我和宇文燁姑姑，姑丈叫個不停。
嫂嫂極喜歡青青的模樣，抱著她又是親又是誇讚，朝我拉家常：“上回就說讓你們回來坐坐，如今總算回來了。這兩年在外頭你們過得可好？”她又看著我笑道：“你信上說又有了身孕，現在幾個月了？”
“快三個月了！”我含羞一笑，朝身邊的宇文燁看去，“自然是好的，前日方才從南疆遊完十萬大山，順帶去了嶺南……”
我說到這裏，驀地噤了聲。
我一直記得，當日宇文燁和我去嶺南欲尋上官拓的蹤跡時，他的仆從隻朝我和宇文燁說主人去山中采藥未歸，要半個月後方能回來。
可我是明白的，那日我分明看到，杏林竹舍深處，一身已婚婦人打扮的舒瑾遙遙看向我們的盈盈倩影，而那竹舍深處，那個多年未見的男子，是否也如舒瑾一般幸福呢？
當年他就曾說，今生永不相見，一別如斯，我隻是想去看看那個曾經視為兄長的寬厚男子過得究竟好不好。
而他，終究還是不願見我。
是已釋然，還是真的放開，我亦不知。
見我不說話，嫂嫂也止了話頭，良久才歎：“上官將軍是個好人。”她微笑看著宇文燁：“君睿生前一直希望青璿能尋一戶好人家，如今看到你們，我總算放心，有情人終成眷屬，最好不過，最好不過。”
嫂嫂這樣說著，眼眶卻已紅了，低頭起身嘮叨著說：“我得去祠堂為君睿上柱香，告訴他，讓他也高興高興！”
我拉宇文燁起身：“走，我也去看看哥哥！”
**
我們在漢陽逗留了大半個月，青青和若鳶成昊姐弟很是玩得來，不出幾日就鳶兒姐姐，成昊弟弟的叫個不停。
我懷中已有三個月的生命，再過幾個月，又將有一個小生命降生，莫大的喜悅下，我心下仍掛念遠在長安的彘兒，如今他登基已近三年，前日安太後還來信說這孩子聰穎敏銳，如今論起政事來是頭頭是道，讓一幹老臣都驚歎不已，想到這兒，心下終究有些不舍，我和宇文燁，實在是太多自私的父母，撇了兒子不管，自個兒出來做逍遙眷侶，每每我這樣抱怨時，宇文燁總變著法子來開解我，看著身邊的他，心間終也釋然，的確，現在這樣，已經是最好不過的了。
放下彘兒不說，青青那丫頭眉眼間都像極了宇文燁，卻好的不學學壞的，每每一看上若鳶的新玩具，裝著無辜眨巴眨巴眼睛是，腦袋裏就滿是壞主意亂轉，定要把想要的東西騙來才做數。
成昊雖隻小她幾個月，卻已被她欺負得團團轉，我和宇文燁忍笑不住，止任由他們幾個孩子胡鬧。
**
那日，我和宇文燁帶著青青去渝州哥哥的墓地拜祭完回來，路過一處農家小院，卻被一陣熟悉的塤聲吸引。
塤聲婉轉靈動，吹得儼然是《東山》。
沉積多年的記憶被喚醒，心下暗驚，莫非是——
宇文燁和我對視一眼，似乎也有些了然。
青青最是調皮，幾步上前，繞過竹籬笆牆，叩響院門，不出一刻，就有一布衣婦人出來開門，女子眉眼含笑，身姿娉婷，粗布麻衣穿在她身，也絲毫不掩半分氣度。
子雲開門見是青青，笑問：“小妹妹，你找誰？”
青青道：“不是我找你，是我爹娘要找你呀！”
子雲隨著她手指的方向看來，一見我，也是極欣喜的模樣，立馬迎了上來，“主子，真的是你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