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無常金若心嬌道:“就說燼公子想你了,你還不信。”
“他在這個節骨眼想我,我可是很害怕呀。”何嚐摯一臉無奈。
黑無常玉似血冷道:“怕就放棄抵抗,我姐妹倆也好對你溫柔點。”
“說這話的你就一點都不溫柔。”何嚐摯搖頭。
霎時間,兩支羽箭破空而出,紛紛貼著黑白無常倆人的臉頰擦過。黑白無常皆是麵露驚意,展靖諳再次取過兩支羽箭落於弦上,嬌美可愛的臉上映出決然之色,“兩位姑娘若還死纏不放,靖諳下一箭絕不是隻蹭著你們的臉頰了。”沒想到何嚐摯竟是有意讓她二人分心,助力了剛才的兩支赤雪羽箭。僅是分神的工夫兒,何嚐摯抽身帶起展靖諳,飛至密林之間,身影無蹤,隻留下肆意又張狂的惑人之聲,實在惱人。
“煩請二位妹妹替我轉告歐陽燼,他就是日日想我一千遍一萬遍,我也是半點都不想他,讓他趁早斷了念頭,以免長此以往,愁斷肝腸。”
黑白無常聞聽此言,眼中染上慍色,皆是默然不語。
何嚐摯帶著展靖諳一路疾行,已是駕輕就熟,幸而那密林範圍不大,又挨著近郊,倆人換了新的馬匹,未曾停歇,持續快馬加鞭,趕在天黑之前終是進了城。但進了城發覺更是寸步難行——到底是誰把他倆的畫像貼得滿城都是啊?
最最惱人的是,畫也就畫了,就和故事裏最愛寫的那樣,眼睛不是眼睛,嘴不是嘴,連性別都認不出來的那不就成了嗎?結果,竟然都不按照故事的套路走,這每一張畫像,都好似把他倆人推墨水裏再直接按紙上,筆觸流暢、神韻天成、魂魄俱在……可真是絕了,簡直比他們自己本人都像自己!
街巷熱鬧異常,何嚐摯與展靖諳卻無心參與,倆人肩靠著肩,臉衝著牆,背靠著熱鬧的人群,緩慢挪移,小聲討論。
“我還沒見過這麼真的畫像呢,”展靖諳把畫像往自己懷裏一擁,言語間有些遺憾,“如果不是被追擊,還真想珍藏一張。”
“這也不難,等事情了了,請他再畫一張就好了。”何嚐摯一派悠閑。
“你知道是誰畫的?”
“自然,”這還用問嗎?何嚐摯悠然道,“明德山莊,楚熙小公子——楚夜闌。”
“什麼?”展靖諳驚訝,回憶了半天才想起在浩然穀隱約見過一麵,將甚也提起過這位楚公子實乃繪畫天才,但這也太神了吧?她忍不住咋舌,“我和他,好像就見過一麵,還沒說話的那種。”
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何嚐摯挑眉,淡道:“莫說一麵,對他而言,一瞬也就夠了。”
楚夜闌天資過人,師承染世人家的第一畫師妙筆丹青客,如果他想,哪怕隻是一個餘光打的照麵,自己的肌肉骨骼都該被他畫下來了也說不準。
何嚐摯心中歎息,他就該早點想到,若是武林盟下達了絕命追蹤令,那出自楚夜闌的手繪肖像追擊畫也會跟著出來了。倘若早些準備,也不至於這般措手不及。
“所以,這附近是明德山莊?”展靖諳疑惑。
“不,”何嚐摯搖頭,“這兒隻有善水山莊。”
展靖諳愕然,問道:“那為什麼……”還能有這麼多幅畫像?
何嚐摯心裏哭笑不得,麵上卻不動聲色,惑人嗓音中隱約透露出咬牙切齒的味道,“因為善水山莊的人,都非常熱心腸。”
“你們江湖人,有點可怕啊。”展靖諳想了片刻,由衷說道。
何嚐摯點頭,深有體會:“說的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