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靖諳還未能反應問出些什麼,聚集在浩然山穀的人自動彙聚成長隊,熱熱鬧鬧地朝穀內而去。
人潮洶湧,展靖諳見酒鬼姑娘未有隨人群入穀的意思,而她倆周側、身後盡是擁擠人群,通道雖然開闊,但擋在中間,也是於理不合,又怕這樣的軟糯小姑娘被撞到碰到,想到此,展靖諳便伸手牽住酒鬼姑娘的手,想先拉她走到一側。可夏末時分,指尖卻碰觸了些許微涼,令她不由一怔。
而那酒鬼姑娘也是毫無準備,隻覺掌心一片溫軟微熱,與琉璃酒葫蘆的涼煞是不同,原本微眯的杏仁圓眼瞬時睜開,靜靜望著“罪魁禍首”展靖諳,有些像夏日裏獨自貪玩了整天的小貓,天真無辜中帶著撒嬌。
被酒鬼姑娘這樣一瞧,展靖諳想說出口的話也都跟著震飛,一時之間隻能無意識保持了唇邊的笑。
倆人默默望著彼此,半晌無語。
“嗬,兩位姑娘再親近,也得給本公子個機會,去瞧瞧浩然穀的展覽不是?”
展靖諳與酒鬼姑娘齊齊“啊”了一聲,終於回過神來,展靖諳拉著酒鬼姑娘一起退到了一側。她倆站的位置倒也不怎礙事,但豪華馬車實在太過龐大,縱使通道口足夠寬敞,她們擋著,多少也會勉強。
“剛才見姑娘對浩然穀的宅邸別苑侃侃而談,見識不俗,本公子便暗自留心,恨不得能引為知己,在月桂小築中暢談一番。怎的現下要入穀了,姑娘卻有些猶豫了呢?本公子聽過近鄉情怯,莫非姑娘你……嗯?”
豪華馬車的層層窗幔並未拉下,卻隱隱可見一個清瘦優雅的人形輪廓,透過交織的窗幔,在經過酒鬼姑娘身側的時候,懶懶得溢了出來,語氣嗓音自然到像是久別的好友。
“她當然猶豫了!因為她根本就沒有收到浩然穀送出的邀請函!”
一個淺色短發的大漢抽出腰間一柄斧頭,“咿咿呀呀”揮動幾下便徑直指向酒鬼姑娘。
這一聲吼得忒是響亮,本來擁擠的人潮也都暫緩了進穀的速度,抱著看熱鬧的眼光朝這邊瞥過來。更有好事的直接跟著嚷嚷起來:“你又知道?”
“哼,那當然,她的邀請函是偷的我們的!”
酒鬼姑娘不耐地挑眉,正欲說話,展靖諳卻快她一步,擋於她身前,朗聲問道:“你們是誰,可有證據?”展靖諳隱隱有些不快,畢竟偷盜這樣的名頭,若沒有真憑實據,可以有所疑惑,斷然不可如此草率。
“我們弟兄四個都可以作證!就是這死丫頭偷來的!”另有四位漢子站於斧頭大漢身側,皆是一副振振有詞的模樣。
酒鬼姑娘倒是安然自若,玩著自己頭發,輕笑出聲:“你們也說是彼此是弟兄了,這該怎麼作數呢?”
“死丫頭!你是想說,咱們綠林五雄是說謊的?”
“是你們自己說的,小爺兒可是半個字沒提啊。”酒鬼姑娘鼓著腮幫,當真是天真爛漫,純良無辜得很。
“哼!就問你敢拿出邀請函給大家看看嗎!”斧頭大漢喝道。
“笑話!”酒鬼姑娘斂了軟糯神色,嚴肅道,“我既無錯,又何須聽任你們的條件進行自證?更何況,縱然是檢查,也輪不到你們吧。”
“你不肯拿出來就是有鬼!其實老子早就奇怪了,你是從哪兒得來的邀請函,誰會請一個無名小輩來看浩然山穀的月桂小築?那你剛才是裝什麼裝?”綠林五雄還未發話,剛才與酒鬼姑娘鬥嘴的漢子倒是積極起來,想把丟的麵子先找回來。
酒鬼姑娘從懷中掏出一枚邀請函,輕搖慢晃,笑道:“我的邀請函就在這兒,你們想看,自己來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