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在樹上吃午飯雖然很有情調啦,可是如果每天中午都來這麼一出的話,誰能受得了啊?
說到底,如果監督不是想出了個“誰能在午間逮住翹部活的部長就請他吃一個月豪華早餐”的餿主意的話,他怎麼會落到這種地步啊?
話說回來了,為什麼到了這個時候,就連監督都要和他談一談高中入學的事情?
全國的籃球名門高校都對他無條件的敞開大門……當然了,唯一的條件大概就是加入學校的籃球隊,然後參加之後每一年的所有籃球賽事——可是他又不是真心熱愛籃球。
他還沒有到達一種“願意為了籃球燃燒自己全部青春”的程度。
——非要說個理由的話,隻能講這畢竟是家庭的緣故。
從小時候起,澤越始就比任何一個同齡人都要敏銳的發覺了,自己的童年在還沒有開始之前就結束了。
為了保護隻比自己晚出生十五分鍾的雙胞胎妹妹,他根本沒有擁有過“童年”這種東西。
而這一切的一切,任何的不甘願和不滿足,都在妹妹的一句話裏消失得無影無蹤。
“這個世界上,我最喜歡的人就是哥哥了。”
但是妹妹慢慢的長大了,自從為了減輕兄妹二人和“那個家裏”的負擔,而去綠川學院之後,她的性格也變得奇怪了起來。
本來在人後直率的妹妹,也變得別扭起來了。
但是在澤越始看來,澤越止還是當初那個會直率的說“我最喜歡哥哥了”的妹妹。
“如果妹妹喜歡上別人的話……”
雖然知道未來她也會有自己的戀人和家庭,但是就在此刻,澤越始還是期望能夠再繼續……獨占妹妹一會兒。
在樹上吃完了便當後,澤越始低頭看去,正好見到一位紅發的少年正靠著樹杆在看著一本文庫本大小的書籍。
他將筷子扔到了便當盒裏頭,蓋上了蓋子後裝進了便攜的便當袋裏頭。
隨後,澤越始從樹上一躍而下,完美落地。
澤越始站起身對上赤司征十郎的雙眸時,眼中含著笑意:“喲,小赤司。”
完全沒有絲毫被當場抓包的尷尬和心虛。
此時,赤司征十郎才不緊不慢的合上了手上的文庫本,正視著澤越始那雙漆黑如墨的眼眸。
“澤越部長,中午好。”
“小赤司,你什麼時候來的?”
“部長應該早就發現我了吧?”
赤司抬起了手上的一片切好的秋葵。
是之前澤越始從筷子尖上掉下來的食物,在落到書本的內頁上以前就被他接住了。
“為什麼還要問這個問題。”
“我的時間觀念不太好呢。”澤越始微笑之間,就將自己經常使用的一個遲到理由重複了一遍。
而後,赤司征十郎走上前去,將手放在了澤越始的肩上。
“我抓到澤越部長了。”
“是這樣子啊。”
被抓到的澤越始反倒是一派從容不迫的模樣。
“那麼,沒辦法了。”
他將手上的便當盒連帶著袋子一起塞到了赤司征十郎的手上。
“拜托了,小赤司。”
“哈啊?”
“我啊,雖然擅長料理,可是非常不擅長洗碗啊之類的事情。但是我又不想被妹妹說……”
“也就是說,澤越部長為了在自己妹妹麵前保持完美形象,所以才想讓我幫你洗便當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