澤越止將自己心中的困擾稍稍講出了口。

她知道自己並不需要得到旁人的解答,也不需要旁人的參謀,她隻是想找個能夠傾訴的對象而已。

這個世界上,或許唯一能成為她的傾訴對象的人,隻有這個什麼也不懂,卻什麼都清楚,將全身心都寄托在自己身上的孩子了。

哪吒,完美的無性體。

地龍的七禦使之一。

由塔城霞月的子宮和她父親的骨頭中的DNA構成的人造人。

充滿了倫理和道德上的駁論,以瘋狂的科學之名違背了造物主的自然規律所構建出的“人造完美”。

有多瘋狂就有多麼的美。

一如櫻塚雪華。

一如櫻塚星史郎。

這個家族的人還真是瘋透了,就算是偷窺了一下天龍那邊狀況的澤越止,也根本沒想到隻是放了櫻塚星史郎出去溜達了一圈,差使了他幹一件事情,居然會讓情況變成現在這種德性。

能對女性下這麼重的手,居然還沒有取走她的性命,就算對方的身份是她極其厭惡的庚姬,還是覺得櫻塚星史郎做得有些過分了。

雖然這種廉恥心這種時候留著也是麻煩。

“既然您已經有了答案,為什麼還要糾結過程呢?”

看著哪吒那雙純潔無垢的雙眼,澤越止忍不住笑了起來。本來隻是極輕的笑聲,卻逐漸變成了狂笑。

“對啊,對啊,這就好了。隨便怎麼做都無所謂,反正結局已經注定了!”

一身狂氣的青年捧起了哪吒的臉。

那無性別的美就被澤越止捧在了雙手當中。

凝視著這種美,他親了親哪吒的額頭。

“你可真是我的指路明燈啊——”

這份歎息般的讚美,隻是換來哪吒的輕聲回答:“能幫上您的忙,真是太好了。”

他的回答,又換來了澤越止一陣低笑。

.

.

【拉風的場合】

既然結局已經定好了,而且澤越止本人也不準備太過在意過程的發展——

說得比較狂妄一點,那麼接下去她就可以隨心所欲地胡作非為一番了。

被丘比灌輸了一番“你會是毀滅世界之果”的訊息,又被迫跑到不同的時空去建立莫名其妙的人際關係,為了完成任務,還要和各式各樣的人交流——就連對方是個喪心病狂的殺人犯也不能露出絲毫的畏懼。

就算麵對的是不知道“為何不能殺人”的理由,也不清楚生與死之間絕不能跨過的界限在何處的蛇精病,也不能流露出絲毫的膽怯、更不能被拖進對方的邏輯裏麵。

比方說眼前的這個用櫻花開道的家夥。

“櫻塚……星史郎。”

簡單的咒術,隻用神劍本身的氣場就能輕易的破壞殆盡。

與其說這是咒術,倒不如說是為了看這咒術被破壞後那滿天滿地的櫻花。

“那麼,將軍大人,臣下已經完成了您所交托的任務。”

一身黑色風衣的櫻塚星史郎,摘下了臉上那副寬大的墨鏡。

他的雙眼宛如蒙上了一層濃霧的鏡子,看不清其後的感情。

但是擦去了霧氣,露出來的真相也不過個空虛的靈魂。

分不清殺人和打破杯子之間區別的,可悲的存在。

即便如此,這個家夥也會開點正常人的玩笑。

真是不可思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