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馬,少年琥珀色的瞳孔中映出直直衝來的轎車。車輛靠近,少年下意識地向上躍起,腳彎曲踩在小車的玻璃上借力使力,一個前空翻落在轎車頂端,再輕輕一躍向旁邊的車輛頂端跳去,安全地落在對麵街道上。
動作迅速,時間把握得分毫不差。
不顧眾人訝異的呼聲,他四下張望,終於在人群中找到了一閃而過的金色,不假思索地奔去。一個轉角,他看見奔跑的少女散開的金發和掉落在地上的簪子。
少女蹲下`身,手伸向了簪子。
越前 龍馬沒來由地握住了少女纖細的手腕,很緊很堅定,沒有絲毫猶豫。
紫瞳抬起,目光交纏,周圍的所有都遠離。
“你……”手腕被人牢牢抓住,夕愛呆呆地看著越前 龍馬,金發從肩上滑落。
“咳……”被夕愛一語驚醒,越前 龍馬訕訕地收回手壓壓帽子,隨即撿起地上的簪子站了起來,“給。”伸手。
“謝謝。”夕愛笑笑,指尖滑過少年的掌心。
越前 龍馬微不可見地顫了一下,他看了少女一眼,兩人都很沉默。
“我是越前 龍馬。”在心底歎口氣,越前看著少女的眼睛,伸出手。
“誒?”紫瞳瞬間亮起,夕愛點點頭,“我叫……”
名字被淹沒在三上韻的嗬斥聲裏:“我說你怎麼那麼慢?給老娘快點……”手被人拉過,強硬地拖走。
夕愛回頭,看見少年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地看著她。韻一邊拉著她一邊碎碎念,沒經過大腦思考,她開口了:“……”是唇語,希望他能看懂。
“越前,你到底怎麼了?”
少女的身影消失在視網膜中,越前 龍馬對著自己的前輩們搖搖頭。伸出自己的手,看著上麵的紋路發神。
——等我!
是這兩個字嗎?雖然是唇語,不過應該是這個兩個字沒錯吧?
手掌握緊。
白駒過隙,三年後,東京大學A棟教學樓天台——
越前 龍馬趴在欄杆上無聊地看風景,身後的學長們鬧成了一團,比起三年前的青學有過之而無不及。原因?——因為當初青學、冰帝、立海大網球部的人基本上全湊一塊兒了。
他一直很疑惑切原 赤也的英語成績是怎麼考上東大的。
壓壓頭上的帽子,他想起臭老頭讓他到美國念書的場麵來,隻不過被他拒絕了。
啊,為什麼要拒絕呢?似乎是在等人……雖然就為了隻見過一麵的那個少女在這裏等有些不切實際。
視線在校園裏穿梭,在來往的學生中仿佛看見一抹金色,卻很快地消失不見。
錯覺吧?這樣問著自己,思緒飛到了這三年間他做的夢上。
一直一直重複的夢。夢裏麵有一個很熟悉的人對他笑,跟他說話,有時候會很嚴肅,有時候會很脫線。他記得最脫線的一次就是那個人跨坐在自己腿上問他——
說,越前 龍馬你到底願不願意嫁給我!?
唇角愉悅地勾起,他有一種感覺:自己的記憶缺了很大一塊,很重要的一塊。而且那個熟悉的人……應該也有一頭燦爛的金發,一雙閃耀的紫眸。
——這也是他莫名其妙願意等那個少女的原因。
閉上眼睛,越前 龍馬在腦海裏描繪起少女的模樣來。
東大A棟教學樓天台門上,金發紫眸的少女聽著天台上傳來的嘈雜聲音,深呼吸平複心情,推開了門。
“吱呀——”門悠悠地打開,玩鬧的眾人目光轉向了少女。
少女有些緊張地舔舔唇,心髒在左胸處砰砰跳著。她掃視一周,在眾人驚疑的目光中,鎖定了一個背對眾人趴在欄杆上,戴著帽子的墨綠色頭發少年。
很好,又長高了!憑什麼就我沒長!?
少女咬牙,有些幽怨自己的身高,其實就是為了掩飾自己緊張的心情罷了。
她對其他人禮貌地笑笑,走到了少年身後輕拍他的肩膀,然後掀開了他的帽子。
日思夜想的一張臉帶著驚訝和欣喜的表情出現在了少女視線中。
微微一笑,少女伸手:“你好,越前 龍馬君,我是森宮夕愛,從今天開始就讀於東大經濟係一年級。”
眉眼彎彎,恰如三年前在街道上的明媚笑容。
這一次,斬斷過去,以全新的我和你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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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切換到少女提出願望的那一天,三上步提出了夕愛必須付出的條件。
“第一,藍色吊墜沒收,你不能再涉足死神世界。”
“誒?”睜開眼,這麼簡單?
“第二,你身為死神的能力要剝奪。”
“哈?”就這樣?
“第三,不能再生活在原先的世界。”
“……”我就說嘛,怎麼可能這麼簡單。
“我現在,隻能成一抹漂浮的幽魂了嗎?真好?”嘲諷地笑笑。
“嗯,看在你為我工作的份上,我給你點優惠吧。”點點下巴,三上步笑起來,“我給你三年的時間,讓你去確認自己母親現在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