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氏不由得眉頭一皺,輕哼一聲:“你分明是起了謀害你父親的心思,這會子卻在這裏空口狡辯,還說什麼這是變色菊,真是好笑!我怎就沒聽說這菊花還能變色!”冷冷的眼睛,狠狠的瞪了一下葉未央。
葉未央欲要張口辯解,卻聽聞君榮說道:“六妹妹,別怪五姐姐不幫你。人人都知道這白色的菊花是用在喪事上的,你那些盛開的其他顏色的菊花也就罷了,可這幾株……”她蹲下身子,動作利落的剖開一朵含苞欲放的花骨朵,漸漸露出了淡白色的花瓣。
葉未央靜靜的看著這一切,臉色稍稍變化,然內心平靜無比。看來今日尤氏是指定了要在這兒做文章了,那麼,她又有什麼道理不陪著她!
而遠處的琉璃,瞧見葉未央麵色有變,方才麵上的驚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興奮。六小姐,您終於還是讓我抓住了把柄不是!
此時,尤氏心頭爬上的是滿滿的喜悅,趕緊吩咐一旁的琉璃。
“琉璃,將這盆花搬給老夫人瞧一瞧。讓她看看她整日護著的災星,是如何謀害她心疼的兒子的!”聲色俱厲,猶如晴空霹靂一般,字字落在葉未央的耳畔,灼燒著她的心。
“慢著!”葉未央一改方才柔和的語氣,嚴厲的瞪了琉璃一眼,又道:“母親,您也許不知,您沒見過這種花並不奇怪,但您也不能弄清事實就冤枉了女兒!如今父親身體尚未痊愈,女兒這是為父親求得祝福。”
她的內心,一如湖水般平靜無波,這會子更是鎮定,如水的眸子上像是朦朧的多了一層霧氣,令尤氏看不透。
見葉未央這般一說,她不禁被眼前的小丫頭鎮住了。猶豫了片刻,卻是冷笑道:“昨兒你砸碎了老夫人的鐲子,怪罪到陳媽媽的頭上,我還沒找你算賬呢!今兒你就在這破院子裏擺上了菊花,開始詛咒你起父親來了!”
看來這是新帳舊賬一起算了,葉未央心裏暗自笑著,隻怕你這算盤打得太早了吧!
見葉未央不再說話,尤氏遞了個顏色給琉璃。琉璃意會,趕緊跑出了院子。
不多時,老夫人由羅媽媽扶著進了凝香閣,見整個院子裏丫鬟跪了一片,不禁心中甚為煩躁,又見尤氏一副咄咄逼人的樣子,更是心煩。
“尤氏,這大熱天的,在這裏鬧什麼呢?方才聽你的丫鬟說六丫頭這兒有什麼菊花,這大夏天的怎麼會開了菊花?”她本是不信,可剛走進院子,便聞到濃鬱的花香氣息,不禁環視了一周。
許是在院門處,老夫人未發覺有什麼白色的菊花。
“尤氏,我且瞧了這院子真真沒有白色的菊花,是不是你房裏的丫鬟又在胡說了!”老夫人歎息一聲,又道:“如今,我兒子尚未痊愈,你們非但不安心照料,這會子非要搞得全府上下不得安寧才會安心嗎?”
葉未央聞言,緩身跪下,垂下頭去,低聲道:“孫女知錯,還望祖母息怒,孫女甘願受罰。”
尤氏嘴角一撇,卻瞧見老夫人緩緩走向葉未央,親自扶著她起來,“你們瞧瞧,這麼大個人跟一個孩子過不去,這院子明明都是些普通的菊花!”
老夫人甚是愛憐的看著葉未央,用自己隨身帶著的錦帕拭去葉未央額頭上的汗水,“六丫頭別怕,祖母還在這兒呢!我倒要看看是誰跟你過不去!”
尤氏見狀,自然是十分不悅,可礙於老夫人的麵子,隻得忍住。“母親,不是媳婦有意怪罪於她,您瞧瞧,這株未開的菊花分明是白色的,她可這是在詛咒老爺啊!”說罷,錦帕掩淚,一副欲哭的模樣。
趁著尤氏說話的空兒,琉璃趕緊搬上來那盆菊花。方才被君榮撕開的地方顯露出來,老夫人一眼看出,煞是驚訝了半刻。
她不禁轉頭看向葉未央,又看看那盆菊花,心裏十分不是滋味。難道眼前的人兒,真的如尤氏所說的那般惡毒?她一時間不敢確定。
“母親,您瞧,媳婦可真的沒有亂說!她非但不念你對她的疼愛,昨兒不知怎麼搞的,將您最愛的鐲子摔成了兩截,這會子就企圖詛咒老爺了。”她的眼中分明掩飾了笑意,十分得意的說道。
“六丫頭,你如何說?”老夫人像是未曾聽見尤氏的話一般,等葉未央的解釋。
葉未央卻向前一步,淡然一笑。
尤氏,這可是你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