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間哪裏分有心沒心呢？隻是分為在自己這和不在自己這。”——鳳霄辰
“爹，爹……”齊如風上前，低著頭喊著齊引恒，看不出任何表情。
“沒事，咱們……回家吧。”齊引恒慢慢地站起來，突然有些搖晃，齊如風連忙扶住他，齊引恒搭著齊如風的手握緊了一些。
就在齊家兩父子轉身的時候，齊引恒看了未央一眼，似乎不帶任何感情，甚至，帶著一些隱藏的仇恨。
齊如風轉過頭對未央說：“葉姑娘，我先扶我爹回去休息了，你也早些回去吧。”未央剛剛似乎感覺了到那道冰冷而沒有任何感情的目光，思緒從光影中回來，生硬地回了聲“好”。
蕭又初不在。
齊如風不在。
齊引恒不在。
原來，真的隻有自己一個人。
風好冷。
滿心以為有個人真心呆在自己身邊，原來，不過是當了別人的陪襯，成為了別人的影子。可是，自己到底是誰？別人至少回憶可以啃舔，而自己，連回憶都沒有。沒有過去，沒有擁有，沒有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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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和宮。
“皇上，今晚去臣妾的宮中嗎？”一身鮮紅的女人站在書桌前不卑不亢地試探這個不可一世的君王。
還在認真端詳奏折的人似乎沒有聽見一樣繼續做事，過了好一會兒，他才低著頭說了一句：“擺駕霜月殿。”
連莎藏在袖子裏的手不由得握緊。這個男人，他還是沒有心。
從長樂離開後就是這樣，在人前正常地生活著，做著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帝王，可是隻有那些無數的陪伴著他度過茫茫夜晚的女人們才知道這個男人，是那麼可悲，而又可憐。
他會在喝醉酒後失聲痛哭，會在清醒地時候激烈地吻著一個甚至不認識的女人，會在搬一張椅子看著月亮一坐就是一夜，會無緣無故盯著哪個嬪妃一看就是幾個時辰。
隻有他自己才知道。這是秘密哦。
痛苦是因為想她，吻著別的女人是因為那個瞬間好像她，看著月亮是因為總覺得她也在看著這樣的一輪月亮，盯著那些女人看是因為她們的一些地方真的好像她。
我曾說過，後宮三千，拚起來就是個完整的你。
可是你已經離開。
我怎樣填補這偌大的空白。
“皇上，臣妾拒絕。”
鳳霄辰愣了一下，隨即危險的目光壓了下來，“你違抗我。”
“臣妾不希望一個已經不像皇上的人來到我的寢宮。”連莎絲毫沒有認錯的意思。
“你來之前，你們國家的人沒教你要怎麼和天朝的皇帝講話嗎？”鳳霄辰的眸光中閃爍著怒意。
“凡事順從謝恩。”
“沒錯。”
“你還有心嗎？”沉默了很久，連莎靜靜地開口。
“這世間哪裏分有心沒心呢？隻是分為在自己這和不在自己這。”
“我的不在自己這，你的也是，至少這一點我們很像。”我們共同追逐著，一起失敗。
“連莎，今天你的話有點多了。”鳳霄辰慢慢走了下來，停在她跟前，語氣卻帶著一絲柔意。
這樣落寞的神情，好像你。
“皇……”連莎驚訝地看著吻住自己的鳳霄辰。
鳳霄辰卻隻是淺嚐輒止，隨後便當作沒什麼事一樣繼續說話。
“走吧。”
連莎此時應該是喜悅的，可是卻遲遲沒有跟上鳳霄辰的腳步。
她在離他十步的地方，終於醒了過來。
不過夢一場。她懂的。
“皇上，你愛過我嗎？還是隻是因為我有些像長樂你才靠近我？”
沒錯，一樣的不卑不亢，一樣的堅強無畏。落寞而又堅強的眼神的確是未央的樣子，這一點毫無疑問刺激到了鳳霄辰，所以才會忍不住去靠近這個女人。
“那是你的福分。”不否認。
“那樣的福分，臣妾不要。皇上，總有一天，你會喜歡上我，而不是喜歡上像未央的連莎！”連莎從沒想過這句憋在心裏的話竟然就這樣毫無預兆地蹦了出來。
鳳霄辰愣了愣。
等到他回過神來，看見的是門口即將消失的那塊被晚風吹爛的紅色衣袂。
他走到了靠窗的椅子旁，無力地坐下。月色灑下來，就像一杯浸泡著心髒的酒。
而那個在走廊瘋狂奔跑的女人，墨發飛揚。
黑暗中的紅色漸漸消失。就像在夜色下凋零的紅蓮。
而那雙藍色眼眸中的狠厲卻愈發猖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