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段(1 / 2)

越看越像師傅那隻麵癱老狐狸。

他總會淡漠地飄到我的身側,然後冷峻地俯視著我……

“師……師傅?!”我被突然出現在麵前裏的黑影嚇得一驚,差點就咬到自己顫唞的舌頭。

師傅站的是個好位置,黑暗將他的整個身子完全隱藏,隻有模糊的一片,若不仔細看根本發現不到。

“師傅?”我不確定地又喚了一聲,抹了一把滿頭的虛汗,腹誹道:這隻老狐狸肯定是來看我有沒有偷懶的。

“師傅,我很認真的在罰跪的,真的真的,比真心還真……”

師傅卻跟雕像似的一聲不吭。我突然覺得有點不大對勁。如果真的是師傅或者是佟掌櫃的話,不應該連話都不說。

蹙然間,耳邊的發絲被一道勁風吹散,喉嚨上瞬間被對方的用大拇指和食指鎖住。

他姥姥的,怎麼又是這一招!我心中大罵。

可是大腦隻容我有一秒鍾的分心,喉嚨一陣火辣辣的感覺,我疼得四肢抽搐,雙眼翻白,驚恐都來不及作態,呼吸也徹底瓦解。

記得小時候,曾經聽族裏的長輩暗地裏叫我掃把精。那個時候我年幼,其實是不懂的,總以為大人們是在誇我來著,若幹年後,當我真正懂得它的意思,連族母也離我而去。

現在我好不容易有了師傅,而我也要走了……

最後一絲氣息,鼻尖處嗅到一股清香。

老君眉的味道?!

我猛然睜開眼睛,衝破喉嚨地叫著:“師傅——”

眼前放大的沒有任何表情的臉孔主人,正用那雙琥珀色的眸子淡漠地看著我。

我下意識護住自己脆弱的脖子。

老狐狸眉角很細微的一挑,這麼大的表情變化之能說明一件事,他現在心情極度不爽。

師傅陰著臉,冷冷道:“徒兒,要來客人了,去把昨天買的老君眉泡一杯來。”

說完,那股清香幽幽飄去。

我抖著跪麻得雙腿顫巍巍地站起來,擦了一把冷汗,原來剛才隻是一場夢。

好像天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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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人對細節的講究有時候能到發指的地步。就拿師傅讓我給客人端茶這事來說,其實並不是好心給客人喝,而是要等到他與客人談完事後,師傅會來個小暗示,然後客人就會很識相的意思意思就告辭了,這也就是所謂的“端茶送客”之說。

我慢悠悠地端著茶盤從二樓下來,就看見師傅端坐在上首,正捧著他專用的紫砂浮雕萬壽茶盞小嘬。

前廳除了佟掌櫃一臉漠然地站在師傅旁邊,並沒有見其他人。

看來客人還沒來。

我們當鋪不是表麵上的當鋪那麼簡單。撓頭,該怎麼解釋呢。就是不是真正的做典當生意,來的客人一般都是來給我們送銀票的,而且聽佟掌櫃說還不在少數。

不過在當鋪的大半年裏,我隻見過一個人來給師傅送禮的。

那天有個人捧著盒子進來,我師傅淡淡地向盒子裏的東西瞥了一眼,隻道:“太小了。”

我循聲望去差點沒暈過去。盒子裏的夜明珠都快趕上我的腦袋那麼大了,居然還說小。

後來我才知道,來當鋪送銀票的,都是出錢讓師傅為他們盜墓。

我的意思也就是說,我們這家當鋪實際上是掛羊頭賣狗肉,掛著當鋪的招牌接收盜墓生意。隻要師傅看上你送的寶物,哪怕他送的隻是一斤老君眉,那隻老狐狸都能幫你把想要的東西盜來。

事實上,第一次見到師傅的時候,他就是在為雇主盜墓。

回憶被前廳乒乒乓乓不和諧地剪短,前廳出現四個大漢吃力地提著一口大箱子走進來,放了一口又一口。直到最後一口大箱子放定,我一數,好家夥一共十六口大箱子。

這是什麼人呐。我好奇地站在小矮凳上,無視師傅射來的寒光,扒著櫃台望向門口。

隻見四名粉衣佩刀黑臉小夥跨步邁入,後麵跟著四個粉衣佩花白麵姑娘,左右四人把手中的粉紅毯子從門口一直鋪到師傅的腳下。

一名渾身上下都粉紅粉紅,粉到刺眼的男子扭著小蠻腰走進來,手裏持著一把粉紅扇子,(他姥姥的大冬天的用扇子!)身上還有一股子粉紅粉紅的花粉味。

他走到師傅麵前,用扇子遮住半臉,單手蓮花指叉腰,像觸動腰間的機關似的,立刻從他嘴裏發出銀鈴般笑聲,“小千千,好久不見咯。”

我差點一個跟頭栽到櫃台下麵去,他確定自己是來送禮的而不是來惡搞的?

師傅那隻老狐狸除了臉色已經蒼白如紙外,也算沉得住氣,杏眼懶洋洋地掀起,像是這才發現滿屋子的人般,幽幽道:“原來是荒王爺光臨寒舍,有失遠迎。”

粉紅男居然還是隻王爺!這個身份配上這身粉紅粉紅的色彩實在讓我難消化。

荒王爺也不介意師傅對他無禮,他纖手一揮,打開身後的四男四女分別打開十六口大箱子。

這一看,我徹底從矮凳上摔下去。太耀眼了,所有箱子都是金燦燦的,玲琅滿目的。該怎麼形容呢,反正全是寶貝疙瘩,這得花幾輩子呀。我坐在地上想,怪不得紅家富得留油,族譜上也沒有寫明緣由,原來這些錢財都是盜墓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