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車。”宋歡喜鑽進出租車裏再也不看趙永城一眼,趙永城立在原地,看著揚長而去的出租車微微愣神。
宋歡喜趕到醫院時,許漫若剛從病房裏出來,看著她麵色蒼白就趕忙拉著她朝水房走,邊走邊說:“怎麼了,遇到什麼事兒了這麼不開心。你可別這個臉色進去,不然他看了也跟著不開心。”
“他今天怎麼樣了?”宋歡喜心裏一軟,努力擺脫趙永城給她帶來的壞情緒,她接過許漫若手中的湯煲,低頭細致地洗涮著。
“還是沒知覺。”許漫若遞上紙巾,不著痕跡地歎息了一聲,她拉過宋歡喜的手將湯煲蓋子遞過去,努力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麼悲傷,說:“他自己倒還是樂嗬嗬的,醫生明明說心態很重要,隻要堅持做物理治療就可以恢複。”
“就算沒恢複,我可以照顧他一輩子。”宋歡喜低下頭,眼眶中似乎泛起了淚光,她故作輕鬆地笑了笑,深吸一口氣咧起嘴角揚起笑容。“電視台新開了一檔綜藝節目,我接了下來。這幾天要忙著拍宣傳片,可能過來醫院的時間會少一些,真是麻煩你們夫妻了。”
許漫若心態地握著好友的手,微微用力收緊,嗔怒地說道:“說什麼呢,以前我麻煩你的時候還少了麼?”
“答應做你的伴娘,再也沒想過你婚禮的那一天,我竟然會沒法出席。”宋歡喜的聲音有些哽咽,想起那一日病房中的陳煦終於蘇醒過來,想起他握著自己的手無聲地凝望自己,她的心裏竟然浮起一絲恐懼。
如果,這個人再也醒不過來。
如果,不是這個人陪自己走下半生的路。
“我當你的伴娘就好,袁宸說,陳煦最近情緒有些低沉。他好像覺得自己這樣……”許漫若話到嘴邊,卻猶疑著不知該不該說出來。
“我知道。”宋歡喜略略點頭,忽然桀然一笑,說:“他昨天和我提了分手。”
看著好友的笑容,明明如此沉重的事情卻讓許漫若鬆了一口氣,她吐了吐舌頭驚異地說道:“他終於憋不住了,你怎麼回答他的?”
“我說,這輩子還沒有一個男的敢甩了我,我讓他老實給我呆著,等著我甩他的那天。”宋歡喜一想起陳煦當時忐忑中又帶著一點小欣喜的模樣,心頭一暖,突然壓低聲音說道:“若若,你說,陳煦會是一個好丈夫嗎?”
回到病房剛剛推門而入,就聽到陳煦的聲音:“哇,美麗的白雪公主和皇後來了。”
宋歡喜坐到病床邊,取過桌子上的小刀,一邊削蘋果一邊淺笑著說道:“皇後的毒蘋果,你要吃嗎?”
“還是給白雪公主吧,我們要按照劇本走啊。”陳煦眼裏劃過一絲神傷,卻又努力微笑不讓她看見。
“既然歡喜來了,我和若若就先回家了。你們兩個人繼續在這貧吧,興許可以編一個節目上春晚。”袁宸站起身拉過嬌妻就想往外走,好不容易有個天朗氣清的周末,他不想浪費在這個冷冰冰的地方。
“你的笑話一點都不好笑。”宋歡喜一刀將蘋果切成了兩半,一半遞給許漫若,一半遞到陳煦的手中。柳眉輕挑,無聲地強迫他一口一口的吃了下去。
袁宸向來是一個沉默的行動派,許漫若的蘋果才咬了第一口,兩人就消失了。宋歡喜將陳煦腿上的毛毯往上拉到腰際,卻聽到陳煦悶聲說道:“拉不拉起來都一樣,反正我也感覺不到冷。”
“我看著冷。”宋歡喜心裏堵得難受,嗆聲一句卻得不到陳煦的回應,她抬起頭看著陳煦目不轉睛的盯著她。她知道他想說些什麼,為了阻止這些傷人的話說出口,她繼續說道:“今天趙永城來找,說喬貞可能等不到月底了。”
“他還堅持找你做鑒定?”陳煦伸出手,將宋歡喜的一縷發絲放到手心中。
“嗯。”她的聲音變得有些微弱,陳煦拉過她的手,溫熱的觸♪感讓她略略安心,說:“他說,隻要我肯去做鑒定,他就同意我帶爸爸去見她最後一麵。”
“你怕嗎?”這沒來由的一句,說得極其溫柔。
“我一定是爸爸的女兒,不管怎樣,我還是姓宋。”宋歡喜將頭埋在陳煦的胸`前,任由他的手撫摸自己的長發,堅毅地說道。
“既然相信,就不要害怕。一紙鑒定,改變不了你自己的心。而且,我也相信你是伯父的女兒。”那個要求他絕不許背叛他女兒的強勢男人,如果知道自己的現狀,還會不會允許他和他的女兒在一起?
宋奇恩出獄那日,許漫若本想陪著宋歡喜去,卻被她斷然拒絕。她比通知的時間提早了一個小時,就那樣默然地站在監獄大門對麵的街道上,盯著那個冷冰冰的地方足足一個小時。她曾經無數次的想象過,父親走出來時候的場景,陽光從他身後灑過來形成一層光暈,父親神采奕然地朝著自己一步步靠近。
可今天卻是一個陰天,宋奇恩提著一個褪色的旅行包從裏麵走出來。宋歡喜迎了上去接過包,另一隻手挽著父親的胳膊,卻聽到他“咦”了一聲,沉聲問道:“陳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