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我和文寶捂上厚厚的大衣,囑咐巧巧鎖好門,上了拉料子的四輪車,就來到了葛家屯。
來到了老葛頭的家裏一看,這次的情形可是和上一次的不一樣了。
院子裏除了幾個歲數大的老人以外,基本上沒啥人。
“這屯鄰都說我兒子死得邪性,這都不敢出來了。”老葛頭迎上來說道:“要不是我的這老哥幾個幫襯著,我還真不知道該咋辦了?”
我抬眼向著院子裏看了一圈,並沒有找到死者的魂魄!
這人死了在沒報廟和埋葬以前,魂魄是不會離開屍體,離開家的。
“文寶不對!”我低聲的說道:“這個死人的魂魄不見了。”
“啥魂魄不見了?”文寶說道:“少爺你能看見鬼了?”
“嗯。”我說道:“別忘了現在的我已經入了陰門,看見鬼那是很正常的事!”
“現在可以肯定的是,這個老葛頭的兒子是死的不正常了。”
“別嚇唬我!”文寶貓腰的四處看了看扯著我說道:“我看咱兩還是趕緊跑吧!”
“跑?”我拽過來文寶貼在耳朵邊說道:“吃大公雞的時候你咋不說跑呢!”
“少說話,老實的跟著我,我倒是要看看這人死了,魂能跑哪去?”
“還能哪去,到地府報到去了唄!”文寶嘟囔道。
“你家那鬼魂連土地爺的廟門都沒報呢,就跑地府裏去了?”我罵道:“不懂別瞎摻言,跟我去看看屍體去。”
破塑料布的靈棚子裏,老葛頭的兒子葛繼海,仰麵平躺在幾塊木板子上,麵色蠟黃晦暗,下巴脫臼向下耷拉著。
舌頭吐出,堵在嘴邊上,凍成了慘白色的冰坨坨。
滿院子的紙灰,兩個不滿十歲的孩子,跪在靈棚前燒著紙,大鼻涕流出來多長。
進了屋子又看了看,屋子裏除了亂,也沒看出來有啥不對勁的地方。
“棺材少爺,你看出點啥沒有?”文寶探著頭問道:“我可是告訴你啊!要是看出來是大家夥,我們兩對付不了的,我兩可得趕緊的尥。”
“別虎了吧唧的等著被滅在這,那才叫是冤枉呢!”
“唐僧,我求求你了,別墨跡了行不!”我惱怒的說道:“我說你長沒長點人心!”
“你沒看著剛才院子裏跪著的那兩個孩子?這一家人家眼看著就要散了,老的老,小的小,看著心就酸!”
“如果真的是葛家媳婦死的時候,我那鬼事沒做明白惹下的禍端,那我是要負責任的。”
“負責任?咋負。”文寶說道:“啥時候你變得這死心眼了!麻溜的看看,要是沒啥事,我看咱倆還是找地方眯著去吧!”
“你要是能睡得著,你去吧。”我走出屋說道:“我要到葛家媳婦的墳塋地去看看。”
帶著文寶和老葛頭出了屯子,踩著厚厚的積雪,向墳塋地走去。
“這兔子不拉屎的地方,還這麼背靜!”文寶縮著脖嘟囔道:“一點都不擋風,直往脖子裏灌。”
“你可少說點話吧!”我恨恨的說道:“你以為是你家熱炕頭啊,咱們這是去墳塋地。”
“你要是不想去就趕緊的滾回去,別絮絮叨叨的鬧耳根子。”
“到了到了,前邊就是了。”老葛頭喊道:“這才沒幾天,這壓出來的道啊,又被大風給穴封上了。”
一條條的雪棱子,都看不出來墳頭墳包了。
“這連個木頭板子都不立,葛大爺你還能分辨出來,哪一個是你兒媳婦了嗎?”文寶四處的望了望說道。
“老家雀了,這點小事還是難不倒我的。”
個老頭指著那邊的一個大雪包說道:“這屯子裏死的人都擱在我心裏呢!誰都在哪裏我一清二楚,是不會弄錯的。”
當我們來到那個大雪覆蓋的墳頭一看的時候,差點魂沒嚇跑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