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知曉,我已不是官家人。”傾程絲毫不為自己的身世難過,也是,她生來府裏便出了事,她實際連爹娘長什麼樣也不知道。那姑娘卻是掩嘴一笑,“等你嫁進官家就是官家人了。”

傾程卻是斜眼瞪了那姑娘一眼,“那要等你當了官來娶我了。”

三人才走出首飾鋪,許純玖又看上了布料,“布子還沒買過吧,買些布子吧。”說著也不等傾程點頭,就對那掌櫃的說,“你們店裏時新的顏色,上等的料子,拿十匹去周家院子。”那掌櫃的似是一時沒反應過來,許純玖便推了他一下,“欸!你等什麼呢!去拿呀!”那掌櫃的連連應聲去拿。

許純玖隻跟在後頭,並不知前麵兩個人在說笑什麼,隻覺得看見傾程也滿意了,自那夜起,她便不忍打攪傾程,兩人竟是一直未見麵。

三人逛了一會兒,滿載而歸,東西都叫下人搬回了府,全是許純玖買給傾程的。待那姑娘回了樓,傾程不免有些責怪起許純玖來,“就算府裏有錢,也經不起你這般亂花,下次別這樣了。”

“沒事的,銀子用完了再賺便是了。”許純玖不以為意,傾程自然不好再說什麼。

原本幾日未見,許純玖也沒什麼,隻是今日白日裏見過了,晚上竟有些想念,還不待自己反應過來,便已走到了傾程的房前。還不等許純玖支支吾吾說明自己的來意,卻又是被“貼心”的傾程誘惑著共赴巫山了。

醒來的許純玖實際是有些惱怒的,每次自己來意明明不是這樣,卻說不上幾句便變成了這般,平日裏自己口若懸河談下不少生意,怎麼到了傾程麵前,口拙成這樣。但抱著傾程,心裏又是說不出的欣喜。

許純玖白日裏見不到傾程,總是帶著相思,到了夜晚總想去訴說幾番相思之意,卻每每都叫傾程誤解,隻當她是尋歡作樂來了。隻一日,許純玖敲開了門,卻是不敢進去,在房門前就說著自己要說的話,“過不久二姐要成婚了,我要回京一趟。”過了許久才敢開口邀請,“我想帶你一起去,你願意嗎?”

“府上貴人眾多,隻怕奴家衝撞了她們。”

“不會的,爹爹與娘親都以為我們是一對,他們沒有看不起你,他們還問我婚事呢!”

“你大姐尚公主,二姐娶了將軍之女,都是天作之合門當戶對,你與我,我不曾妄想。”傾程似乎說到了什麼傷心處,想要關門,許純玖也不怕了,趕緊跨進了屋子,將房門關上,“出生並不能選,隻你不嫌我是個女子便可。”

“小姐說笑了,我在樓裏這許多年,聽過的誓言數不勝數,有多少姐妹贖了身,過不了幾年便被丟在一邊,何況許府這樣的高門,你如今隻與我廝混,自然覺得好,待日後,待日後。”傾程似乎有些說不出口,“待日後你與別人一起了,也就忘了我了。”

“那你便不要給別人機會啊。”許純玖輕輕拉著傾程的手,“還記得我們初次見麵,你比我高一些呢,如今,我已比你高一些了。我做不了主別人怎麼看你怎麼說我,隻是在我的院子裏,我定能護你周全。”許純玖將傾程拉入自己懷裏,還是她頭一次這般大膽主動,“我們試一試可以嗎?”傾程似是貪戀此刻的溫柔,竟是答應了。兩人共眠,卻是難得的隻是簡單的共眠。

實際對於才確定心意的情人來說,是巴不得成日膩在一處的,可惜許純玖二人要趕路上京,在馬車裏也不敢有太多親密的舉動,隻許純玖偷偷親過傾程兩回,其餘,隻她拉著傾程的手,帶她領略各地的風光。

到了許府,因著傾程的吩咐,許純玖並沒有將二人的關係告訴大家,可府裏的人都是“過來人”,隻將傾程當三夫人伺候著。實際上,許純玖她並不是太清楚自己的心思,她不懂這算不算喜歡,想來大姐讀的書最多,是有名的才女,便將自己的心思告訴了她,想讓大姐排憂解難一番,誰知大姐一臉哀怨,“為何你與二妹都是先上船再買票,而我,心驚膽戰了多年抱得美人歸還要恪守禮教幾年,直到洞房花燭才得以一親芳澤,不公啊!”

許純玖無奈,隻得反過來安慰許純瑗,“大姐,誰叫你喜歡的是公主呢!”

這許純瑗似是一腔委屈無處訴說,拉著許純玖便傾訴起來,“你不知道阿姐的苦,成了親也不是那麼順遂的,公主她不開心,便不點宮燈,我連房間也進不去。偷溜了進去還被她叫人拉了出來,我一氣就不理她了,誰知她也不來哄哄我,就仍由我氣著。過了好幾日,她才有動靜,卻也不是自己來找我,而是點了宮燈!點了宮燈我就一定要去嗎?我本想不去的,可她竟叫嬤嬤來說,點了宮燈是必須要去的,不然皇家顏麵何存,她皇家有顏麵,我許家就不要臉了?我當下就回嬤嬤說我身體抱恙,不能服侍公主了。”

許純瑗說到這兒更是氣,“誰料她竟然叫嬤嬤回話,說宮燈已經點了,定是有人要去服侍的,我不去那就叫別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