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天曄心疼的用手握住我的手,然後又騰出一隻手煩躁的撥了撥爐子裏的炭塊,聽完我的話,斜睨了我一眼,慢條斯理的開口道:“此時下斷言,恐怕還早了些。”
荊陽在一旁研究布防圖,頭也不抬的接了句:“這個荀天玨這麼些年埋藏的可真夠深,若不是敵人,真是讓我刮目相看。連火藥這種我隻曾在書中偶見的武器他都能大批大批的用到這場大戰之中。”
“你說荀天玨用了火藥?”我突然打斷了荊陽的話,驚叫出聲。
由於前線的戰況實在激烈,荀天曄和荊陽也決不允許我涉險,因為對於戰場上的具體情況我大多時候都不能了解的詳盡。
“這火藥是我們客西沙國的絕密武器,是我一手研製而成,它的配方和製作方法知道的人也是少之又少,荀天玨是怎麼知道的?還能大批大批的使用?”我認真的向荀天曄和荊陽解釋道。
荀天曄和荊陽對視了一眼,都把目光移向了別處。
哦,對了,那就一定是了。我忘記了還有一個從小到大不曾對她有一絲一毫隱瞞的百雨,是她早就獻計給荀天玨了吧。
我仰起頭,嘿嘿的幹笑了兩聲,瞬時又沉默了,起身走到書桌旁,提筆寫下了火藥的配藥和製作方法,然後交給了荀天曄。
“把這個交給鳳軒揚,讓他務必速速趕製出一批火藥來應對,我擅自修改了量劑,威力定能勝過從前。”
荀天曄看著我的麵容,心疼的抱了抱我,在我耳邊低喃了一句:“讓你為難了。”
我笑笑示意沒有關係,我的國家已經沒有了,留著這絕密武器又有什麼意義呢?我難過的是百雨居然可以為了荀天玨,而把我背叛的這麼徹徹底底。
眼淚悄無聲息的掉下來的那一刻,身在雁宮的懿妃娘娘正小心翼翼的跪在荀天玨的腳邊為他捏腳,她怎麼想也不會想到儒雅清朗的翩翩皇子居然能變成像今天這般陰辣多變的暴君。
看著百雨抽泣,荀天玨厭惡的一腳踢開了她,陰沉沉的低聲道:“滾出去,看得朕心煩。”
聲音雖不大,卻足以震懾住百雨,她憋住眼淚,行了禮匆匆退出了殿外,終於離遠了之後,再也忍不住的大哭了起來。現在的狼狽都是她自己一手造成的,每每在荀天玨身下承歡之時,都刻意的把自己當成他口中念念不忘的“姻兒”,哪怕他再狠再深入,她也隻是默默忍下,討好的迎合著他。她知道自己隻是個影子,或者連影子都不配,隻是一個永遠躲在暗無天日的背地裏卑微的活著另一個人的生活,口口聲聲的說愛,到頭來卻是荒唐一場。為了這出鬧劇,她也失去了她人生中最後一點溫暖,人不像人,鬼不像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