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兩觀察片刻,果真如母親所言,父親至始至終也未增添幾多悅色。天帝天後倒是不以為怪,即便父親話語不多,幾人聊得也隨意自然。
“眨眼就這般大了。”天後難掩對兄弟兩的歡喜,親昵地拍拍他們肩頭:“往後可多來天庭參加些仙會,多與仙家們麵熟。”
拂朔拂晨拱手施禮道謝,遂與天後闊談幾句。
楠艾一邊笑著一邊環視四周,就見已落座的澧蘭在前邊向她招手,旁邊還坐著魔界小公主——北方神帝北霽帝君之妻步莨。
楠艾便與天帝天後招呼一聲,同老祖道:“我去蘭蘭和阿莨那,她們好似有事找我,你先帶著孩兒們。”
待她離開,老祖狀若不經意側身朝楠艾走去的方向覷了眼,確定她落座在澧蘭那桌,收了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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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瑆兒呢?”楠艾問道。
澧蘭下巴朝右側微微一點,楠艾望去,就見不遠處,法華尊者正與北霽帝君談聊。
雲瑆坐在兩人身旁的玉石台階上,陪著帝君的女兒步沐晨,幫她剝果子吃。步沐晨兩眼圓溜溜盯著他手中的果子,笑得歡快。
“唉?”楠艾詫異地問向步莨:“寵妹狂魔的曦垣怎麼沒來?倘若見到沐晨和瑆兒關係這般好,定要抓狂,哈哈!”
步莨笑道:“他十分舍不得丟下妹妹,今日卻百般沒法,被他爺爺抓去進行魔君試煉。”
“哦。”楠艾了然點點頭:“這麼小就開始魔君試煉?想來曦垣修為不低,天賦極高。”
澧蘭道:“阿莨不接管魔界,將來曦垣就得代替她繼承魔帝之位,魔帝自然對他嚴格許多。”
說著,她拍了拍楠艾手臂,示意她湊近些。在楠艾耳邊悄言:“阿莨帶了魔宮的上等花釀,是魔帝囤了三千年的,前兩日才開壇揭封,想嚐嚐嗎?”
一聽美酒,楠艾眼中頓亮。
自從懷孕後,老祖就禁止她飲酒,她知酒對胎兒不好,久而久之便未再想過這回事。今日澧蘭一番話,瞬間將腹中沉睡的酒蟲勾引出來,拱動難抑。
“那......”楠艾瞄了眼還在同天後閑談的兩兄弟,問道:“娃娃們呢?”
步莨嘻笑眨眼:“你說呢?”
楠艾目光掃過兩人,三人默契十足勾唇,笑出幾分狡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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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庭西郊棲木林。
“哈哈!真爽!”楠艾放下酒壺,擦了擦嘴角溢出的酒:“這兩年專心帶娃,許久不知酒滋味啊!”
她身旁已歪歪扭扭堆放了五六個空酒壺,麵色酡紅,斜倚在地上,仰著腦袋半眯著眼,陶醉十足的模樣。
酒量一向不好的澧蘭飲得最少,一壺都還未盡。以往多數時候她也是陪酒的,對酒倒是不如楠艾那般情鍾。
澧蘭笑道:“沒成想,向來無拘無束的你還挺聽老祖的話?他不讓你飲酒,你就真不飲了?”
楠艾扭頭,遞過去一記白眼:“我這是為娃娃好,誰要聽他的話?”
說完又衝澧蘭壞笑:“我倒是覺得你很聽沅止的話。讓你回天庭複職,因吃醋而不準你再去南海,禁止你與長生帝君來往,你是件件都稱他的意咧!曾經天庭最為清冷高傲的花神,在尊者麵前怎麼就瞧不見蹤影了呢?”
澧蘭莞爾而笑,對楠艾的調侃不甚在意。
一旁的步莨捂嘴笑出聲,醉意漸濃,嘻嘻道:“蘭姐姐那麼喜歡尊者,當然會聽他的話啊!我也很聽帝君的話,帝君牽著我朝東走,我是絕不會朝西走的!”
“哈哈!”楠艾被她的醉話逗樂:“你堂堂魔界公主,當初為了帝君殺到天庭,攪個魔氣衝天。如今成了個溫順小媳婦。嘖嘖!你們一個個都成了夫管嚴,這哪行?我就不怕老祖,他若往東邊,我偏去那西處!”
澧蘭伸手戳了戳楠艾的額頭:“若你在老祖麵前還能說這話,我就真當你不怕他。”
“嗬!”楠艾撐起身子,再提一壺酒,仰頭暢飲,擦了擦嘴,一副無所畏懼的凜然架勢:“我會讓你們見識見識,什麼叫氣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