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和尚見馬文不接這個話茬,突然不知道該怎麼繼續下去了。嗬嗬一笑,請壽菁菁和馬文去院中喝茶。
老和尚烹茶的那一套東西,跟壽菁菁的大同小異。第二次喝到這種煮出來的茶,馬文依然覺得不新鮮了。
壽菁菁把馬文帶馬文來的目的無非是向他證明那兩句偈語的來源,不過她也看得出來,馬文根本不感興趣。枯坐了片刻,她隻得跟馬文表示,如果他實在不樂意,她也就不為難他了。
這是馬文期望的結果,但他也很疑惑。如果壽菁菁真相傳說中的那樣神通廣大,不應該跟自己這麼客氣的,更不用如此大費周折。
“馬先生還有什麼顧慮嗎?”壽菁菁雖然失望,但態度依舊平和。
馬文看了一眼老和尚,突然笑道:“大師應該知道我的顧慮吧?”
老和尚搖了搖頭,道:“我怎麼會知道呢?紅塵俗世,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煩惱,雖說都是因為一些沒有必要的原因,但苦與樂隻有自己知道。”
“這話不假!”馬文附和了一句,繼續盯著壽菁菁。
壽菁菁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起身跟老和尚告辭。
……
兩人緩緩下山,壽菁菁對馬文道:“馬先生不必多慮,盡管你拒絕了我,但我沒有怨恨之意。”
馬文留意著她的眼神,覺得她不像是在說謊,稍稍放鬆了一些。
行至山下的岔路口,壽菁菁停下來與之告別,並說山路不好走,讓他小心慢行。
馬文踟躕不前,索性說道:“你跟我想象中的不一樣!”
“是嗎?”壽菁菁淡淡的一笑,“你原本以為我是什麼樣子?”
馬文搖了搖頭,笑道:“坦誠地說,基於一些傳聞,我已經想好了各種應對的辦法。但最終的結果完全出乎我的預料之外……我想,我改變主意了。”
“真的嗎?”壽菁菁很歡喜,神情和姿態像一個小姑娘。
“不過,這有個前提。”馬文忙道,“我們是不是應該坦誠相待?”
壽菁菁意味深長地笑了笑:“你想知道什麼?”
馬文道:“你的背景,我想知道你的背景。不然,我始終放心不下。”
壽菁菁笑道:“如果我告訴你,我沒有任何背景,或者不像你想象的那樣,你會不會相信?”
馬文搖頭,他顯然不信。
壽菁菁回頭看著山頂的那座破廟,沉吟了半晌,然後說:“你應該聽過一些傳說,有人說我跟某個大人物有關,還有人說我是某個大富豪的私生女,甚至還有人造謠……說我到處跟人睡……”
馬文笑了笑,這些傳言,他都聽說過。在他看來,第二種可能最可信,這跟他自己的經曆有關。
壽菁菁道:“事實上,我跟任何人都沒有關係。我自小在孤兒院長大,連自己的父母是誰都不知道。我倒是認識一些大人物和富豪,但跟他們隻是泛泛之交。不是沒有人對我動過心思,但我還不至於淪落到要做皮肉交易。”
馬文無奈地笑了笑,這很難讓人相信。
“如果非要給我一個靠山,那就是惠通大師。”壽菁菁解釋道,“我每走一步,都經過他的指點,這一次也不例外。”
又回到那個玄之又玄的問題上來,馬文愈加不信了。
“我本來不姓壽,而是姓梁。提到這個姓氏,你能想到誰?”壽菁菁突然問。
對於馬文而言,還能想到誰?當然是梁晨晨。梁晨晨跟他提起過,孤兒院的孩子,有的姓“國”,有的姓“黨”,還有的根據孤兒院所在地取姓。梁晨晨所在的那家孤兒院男孩子都姓商,女孩子都姓梁。想到這些,他不自然地皺緊了眉頭,難道他們兩個有什麼關係嗎?
“我本名梁晶晶,跟梁晨晨是同一個孤兒院的,從我們的名字就可以看出,我們是一個輩分的,而且是一同長大的好姐妹。”壽菁菁的話越發聳人聽聞了。
馬文不禁暗暗搖頭,他從來都沒有聽梁晨晨提起過,他幾乎可以肯定,這個女人在跟他裝神弄鬼。也許,這就是她的手段。
壽菁菁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繼續道:“梁晨晨沒有跟你提起過,可能是因為她忘記了,也可能是不願提起。當年我們曾經是好姐妹,後來卻反目成仇。這一切,都因為一個人,那就是我們孤兒院的一個老師。這個老師受人陷害,說他誤殺了一個孩子。梁晨晨卻沒有在第一時間出麵作證,導致這個老師蒙冤入獄多年。不然,你以為梁晨晨為什麼會那麼熱心於當老師?”
“胡說八道!”馬文麵露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