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都,馬忠毅的四合院裏梅花開的正盛。
一輛黑色轎車緩緩停靠在四合院的門口,門口的保鏢上前打開車門。王西峰和陳墨墨依次從車上下來。但保鏢隻把王西峰放了進去。陳墨墨覺得無趣,又回到車裏。
王西峰見到馬忠毅的時候,發現他的身體狀況好了很多,此時正穿著相對單薄的衣服,悠然地打著太極拳。馬忠毅看見他,緩緩收勢,熱情地招呼道:“西峰啊,過來喝茶。”
一片花圃之中,擺放著一張小小的茶桌,旁邊的一個燒著木炭的小爐上,水剛好開了。馬忠毅招呼王西峰坐了,便開始擺弄茶具,一板一眼的,顯得極為認真。
“剛才看見馬總打拳,簡直像是老神仙。”王西峰恭維道,“早就想來看您了,又怕打擾您休息。這不,過了年之後,聽說您一天比一天康健,特來祝賀。”
馬忠毅給他倒了一杯茶,一邊示意他嚐嚐,一邊說道:“來得正好,我也正想見你呢。”
“好茶!”王西峰讚了一聲,忙問:“您有什麼指示嗎?”
馬忠毅笑道:“我哪有什麼指示!老了,什麼也不想管了,隻想著能多活幾年。為此,我連女人也不敢碰了。”
王西峰嗬嗬一笑,這種事,他倒是不好發表什麼意見。
馬忠毅又拿起茶壺給他添了點水,笑道:“我看你的臉色也不好,想來必然是夜夜不空。聽我一句勸,趁著身體還沒有出問題,該節製還是要節製一點。”
“多謝您老人家的關心,我會注意的。”王西峰覺得好笑,這個老流氓居然有臉跟他說這些。
“你來找我,不止是為了看我吧?”閑聊可以結束了,馬忠毅切入了正題。
王西峰往前探了探身子,道:“我聽說集團的元老們開了個秘密會議,準備要鬧事,所以過來跟您說一聲。”
“聽說?”馬忠毅冷笑一聲,“你也參加了吧?”
王西峰趕忙解釋道:“我也是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參與的。”
“他們打算幹什麼?”馬忠毅輕描淡寫地問。
王西峰道:“他們是對大小姐不滿,畢竟大小姐主持的這個‘文藝複興’的項目,用的都是新人,完全把他們撂在了一邊。還有就是,他們覺得這個項目不可能成功,到時候必然造成巨額的虧損,影響他們的利益。所以,他們打算先召開董事會,跟您攤牌。如果不行的話,他們就召開股東大會,對公司進行改組。”
“搞得這麼嚴重了嗎?”馬忠毅還是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問:“你怎麼看?”
王西峰道:“我當然是唯馬總馬首是瞻。不過……大小姐的有些做法,確實值得商榷。比如,海棠片區的海選,為什麼要交給馬文呢?我們都很清楚,這個馬文遲早是個隱患。我甚至懷疑,他同意加入眾宜,一定又不可告人的目的。”
“想說什麼就直說吧,不要藏著掖著的。”馬忠毅抬了抬眼皮,瞄了他一眼。
王西峰喝了口茶,潤了潤嗓子,道:“這還用得著直說嗎?他一定會替馬仁毅報仇的,而複仇的對象……除了我之外,還有您呐!”
“所以,你就提前下手,想要置他於死地?”馬忠毅的目光變得陰冷起來,“可是你做得太過了,要知道飛機上還有老弱婦孺。你可真是讓我刮目相看啊!”
“您說什麼,我聽不懂!”王西峰竭力保持著鎮定。
“聽不懂?”馬忠毅冷笑起來,“飛機失事這麼大的事,你敢說自己不知道?欲蓋彌彰。”
王西峰低著頭不言語,在這個老狐狸麵前,自己還是太嫩了。不過,他並不害怕。他和馬忠毅是一條繩上的螞蚱,馬忠毅不會看著他出事的。
他的這點小心思瞞不過馬忠毅。馬忠毅盯著他,眼神越發的陰冷了。“我想,我終於明白你為什麼這麼膽大包天了。你是不是以為,跟我在一條船上,無論幹出什麼樣的事情來,我都得替你擦屁股?如果你真是這麼想的,那你可以回去準備後事了。”
王西峰還保持著鎮定,雖然心裏頭已經開始慌了起來。
馬忠毅繼續說道:“老二的死,早已蓋棺定論,如今想要查起來,也是無能為力。可是,你對馬文做的事,真要細究起來,那就麻煩了。如果我所料不錯的話,你是在飛機的除冰液上動了手腳。按著這個線索往下查,遲早有一天會查到你的頭上。”
王西峰一下子傻了,如此精心的設計,居然讓馬忠毅一眼就看穿了。不過,他還心存一絲僥幸。負責調換除冰液的人,早已離開了國內。
馬忠毅不屑地笑了笑,“前些天,我聽說你花了一大筆錢,安排一個人出了國。我很好奇,所以讓人調查了一下。”
王西峰徹底蔫了,忙道:“馬……馬總,您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馬忠毅道:“我的意思是,你也該走了。帶著你的錢,還有女人去國外享清福。至於你在眾宜的股份,可以出讓,也可以保留。如果你願意出讓的話,我會給你一個公道的價錢;如果願意保留,仍舊能得到分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