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朱莉看上去並沒有多少喬遷的喜悅。她確實很喜歡這座小別墅，尤其是住滿了人之後。她知道媽媽在擔心什麼，她自己也不是完全放心，可是真的要離開，竟有些許不舍。她也看得出來，馬文的心境也跟她差不多。
……
馬文乘車來到老城區的海棠春茶館。這是個海棠市的一個老字號茶館，保留了很多傳統的東西，比如說書藝人。喜歡老東西的不一定是老年人，茶館裏的年輕人也有不少。這種氛圍，讓馬文覺得很舒服。
他在人群中找到了馮海燕。今天的馮海燕妝化得很素，衣著也很普通，一邊嗑著瓜子，一邊聽著評書，閑適悠然。
“馮總！”馬文坐到她的側邊，輕聲打了個招呼。
馮海燕把手中的瓜子丟在盤子裏，用紙巾擦了擦手，然後跟馬文握了握手，笑道：“喝點什麼茶？”
馬文道：“我乃俗人一個，不懂茶，隨便什麼都行。”
馮海燕揮手招過茶官，讓他上了一壺“海棠春”，然後跟馬文介紹道：“第一次來，就品嚐一下這裏的招牌茶。你應該會喜歡的。”
“謝馮總！”馬文依舊客客氣氣的。
馮海燕又抓起一把瓜子，哢得一聲嗑開，“嗨，這又不是什麼正式的場合，就不要這麼稱呼了。我比你癡長幾歲，就托大叫你一聲小馬；你呢，叫我姐就行了。”
“馮姐！”馬文的肩膀也鬆弛下來。
馮海燕往台上看了一眼，問：“喜歡聽評書嗎？”
馬文道：“很久以前隻是在電視聽過。記得小時候，我們家有一台十四寸的黑白電視機，隻能收到一個台。每天早上六點半的時候，會播放評書。說評書的人叫什麼，我忘了，但說的是隋唐演義。我媽把電視打開之後，便去做飯了。我則躺在被窩裏聽，聽完了，也是該起床的時候了……”
馮海燕認真聽他講完，點點頭，笑道：“我能想象的出來，那是一個平淡卻溫馨的早晨。在我的記憶中，對評書最早的記憶源於一次趕集。有一次，祖父帶著我去趕集，買完了東西之後，便到集市邊上的小樹林中聽評書。我還記得，當時說的是楊家將。我一聽就上了癮，每逢趕集的日子就央求祖父帶我去聽。後來，我還拜了那個說書人為師……”
“原來是行家！”馬文恭維了一句。
馮海燕笑了笑，繼續說道：“女孩子說書是沒有前途的，後來我師傅又給我介紹了一個老師，讓我學大鼓。一個機緣巧合的機會，我被一個電影劇組選中，參演了一部電影，從此踏入了影視圈。但我做演員實在沒有什麼天賦，而且人也長得一般。然後，就開始做幕後的工作，直至開了這家製作公司。”
雖然隻是第二次見麵，但馮海燕的話聽上去有些推心置腹的味道。要做對等的回應，馬文也該講講自己的經曆。可是，他實在沒有什麼可說講的，隻得說道：“在您麵前，我隻是個晚輩，以後還請馮姐多多提攜。”
“客氣了！”馮海燕把手中沒有吃完的瓜子丟下，拍了拍手，細細地品著茶。
閑話說完，該是進入正題的時候了。馬文問：“不知馮姐在運作什麼項目？”
馮海燕搖了搖頭，道：“暫時沒有項目，請你來，就是想問問，你們手頭有好的項目嗎？”
馬文暗喜，忙道：“倒是有一個電影項目，也籌備了一段時間。就是不知道馮姐會不會有興趣。”
“說說看！”馮海燕放下茶杯，又抓起了一把瓜子。
馬文道：“是一部山村支教題材的電影。”
馮海燕的臉上呈現出一絲冷笑，道：“聽說過，梁晨晨想轉型做導演，想拍攝一部跟自己經曆有關的電影。這是不是有些太自戀了？”
不等馬文回應，馮海燕繼續說道：“而且，這種題材的電影，根本就不要對票房有任何的奢望。我不得不遺憾地說，這樣的項目，實在引不起我的興趣。”
這也是在馬文的預料之中，因為他自己也是這麼認為的。可是，既然答應要幫梁晨晨達成這個心願，他隻能抱著盡人事聽天命的態度，說道：“是這樣的，馮姐。您是經驗豐富的前輩，應該知道，題材隻是決定電影票房的一個因素，但不是全部。正所謂，沒有冷門的題材，隻有不好看的故事。如果精心設計，未必不能賺錢。我這裏有現成的劇本，您要不要先看看？”
“不必了！”馮海燕擺了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