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圍在客廳,邊看電視上的中秋晚會,邊吃月餅。
每年,父親都會買一個六寸碗那麼大的月餅,用塑料小刀像切蛋糕一樣,每人切一小塊。
當時,家裏無論老少,都是不愛吃甜食的,所以團聚的那天肯定吃不完的,回頭老人家回老家了,就隻剩一家三口慢慢吃,有時吃得慢,要兩三天才能吃完。
她小時候很挑食,試了一口,不喜歡吃的東西就會放進父親的碗裏,吃月餅時也一樣,總喜歡把沾著皮的都咬了,剩下最中間,也是最甜的那一部分陷就全部留給他,而他也隻是刮刮她的鼻子,一邊對著母親笑這孩子太挑食,一邊吃下那些剩下的東西。
……
天色漸暗,也不知顧三七要買到什麼時候,都出去二十多分鍾了。
竹葉青按開電視,調了一圈台,沒有自己想看的,便又抱起手機,玩起了消消樂。
她從前都不玩手遊,後來有次停電,看顧三七抱著手機玩遊戲,這才發現這些看似無聊的遊戲竟都十分有魔性,一旦玩起來,短時間內根本控製不住自己的手,如果不是體力有限,恨不得一直往下玩。
和顧三七在一起的時間越久,竹葉青就越覺得自己過去的那些年頭都白活了,不懂吃,不懂玩,整天一個人……
她正胡思亂想,便聽見了樓道中傳來的腳步聲。
那是顧三七上樓的腳步聲,那個小流氓走路特有的節奏,她很熟悉。
顧三七還沒走到門口,家門便被竹葉青打開。
就這樣,兩人四目相望了些許時間,竹葉青將目光轉向了顧三七手上的東西。
左邊,是一小袋月餅,裏麵就裝了五六個的樣子。
右邊,是一個裝生日蛋糕的紙盒。
顧三七見竹葉青神情有些恍惚,笑道:“沒記錯的話,你身份證上寫的就是今天……竹老師,生日快樂。”
這蛋糕是她提前訂做的,不算大,兩人吃剛好,剛才接到電話催促,她便大老遠跑去取了回來。
此刻,她就站在門外,將手裏蛋糕盒稍稍提高了一些,笑著遞到了竹葉青麵前。
竹葉青沒有伸手去接,她隻覺一陣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在那一瞬間湧上心頭,渾渾噩噩了那麼多年,這個連她自己都不再放心上的日子,竟是被顧三七記在了心底。
她想要扯出一抹笑意,卻是不受控製地流下了眼淚。
欣喜或是酸楚,都似潮水決堤般不再由她控製。
顧三七趕忙將手裏蛋糕和月餅放下,伸出雙手將竹葉青攬入懷中,輕拍著她的後背,道:“你別哭啊,你那麼暴力一人,忽然哭起來,我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