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和二十二年,秋。
深夜中的丞相府寂靜無聲,此時的夜空中連一顆星星都沒有,漆黑的夜幕仿佛將丞相府吞沒了。
這時丞相府的府外,突現兩夥黑衣人快速的接近丞相府,黑衣人默契十足的翻牆而入,不一會兒丞相府內就火光映天,丞相府內一百多人口在一夜之間被人屠戮殆盡。
第二日,丞相沒有來上早朝,皇上派曲公公來丞相府看看,結果敲門無人應門,門輕輕一推就開了,曲公公一下子就被門內血流成河的景象嚇呆了,身後的兩個人更是直接被嚇得腿軟坐在了地上。
丞相府一夜被血洗的事情傳回宮中,皇上震怒不已,“陸明,一定給朕徹查,到底是誰有這麼大的膽子,敢在京都天子腳下謀殺朝廷重臣”,陸明做京兆尹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遇到滅門的血案,而且還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丞相,頓時覺得頭疼不已。
“還有冷景駱,你那巡衛司成天在京城各處十二時辰輪班巡邏,整整一夜就沒發現丞相府的異樣?”皇上質問道,“臣失職,請皇上責罰”,昨晚大部分人都被他部署去城南抓最近在京都四處作案的大盜去了,所以造成城東的防衛鬆懈了,不過現在看來是有人故意引他們去城南,所以皇上罰他,他毫無怨言,確實是他的失職。
“罰你?現在罰你有用嗎?協同京兆尹府盡快把凶手給朕抓出來才是你該幹的事情!盧羽,調兩千禁軍加強京都各處的巡查守衛,但宮內的也不能鬆懈,不然哪天朕駕崩了你們都得第二天才知道。”
“臣遵旨”冷景駱和盧羽齊聲應道。
三日後,在雍州城外的破廟迎來了五個疲憊不堪的男人,而且其中一個男人還抱著個孩子,看起來是一個七八歲大的男孩,長得玉雪可愛,小臉上泛著淡淡的紅色,像抹了胭脂一樣。
進入破廟後,除了抱著男孩坐下的人,其他人有生火的,有收拾地方的,他們打算在這裏休息一晚,如果可能的話。
白栩抱著男孩默默地坐在火堆旁,眼睛不眨的看著火苗,明顯在發呆。沂水抱著劍倚著靠門的柱子閉目養神,月影則是烤著兔子,不時的撒些自己配的調味料,他們一直在被追殺,根本不可能單獨去打獵,這隻兔子運氣不好正好撞上他們,他順手就給捉了,要不然今晚他們百分之百會餓肚子。
石磊和夜雨坐在火堆旁默默地添柴火,讓月影好好烤兔子,就算他們沒胃口吃,小公子也好幾天沒好好吃過飯了。
月影看兔子烤得差不多了,就招呼站在那的沂水,“沂水,兔子烤好了,過來吃啊”,
“嗯”,沂水走過來本來打算坐在白栩的旁邊,可經過白栩的時候撇了一眼小公子,覺得小公子的臉色紅得有些不太正常,就立刻從白栩懷中抱過小公子,摸了摸小公子的額頭,“果然是發燒了”,聽到沂水的話,月影立刻扔下了手中的烤兔,“快給我看看”,月影是他們中唯一會醫的人,沂水立刻就把小公子交給了他,原本坐在月影旁邊的石磊無奈的接住月影扔下的烤兔子,也顧不上數落月影,擔心的看著月影給小公子把脈。
“月影,燁……小公子怎麼樣了?”白栩焦急的問道,“小公子年齡太小,一直趕路,又受到太多驚嚇,身體有些承受不住了,這才發起燒了”,月影抬頭問沂水要了酒,“咱們走得匆忙,我身上也沒帶什麼退燒的藥,隻能先用酒擦擦身子,看能不能先退燒”,月影把小公子遞給白栩,讓他把小公子的衣服解開,月影倒了些酒在帕子上,一遍遍擦拭小公子的身子,但小公子身上的熱度還是不減。
一直默不作聲的夜雨忽然起身向外走去,“夜雨,你幹什麼去?”,沂水叫住他,夜雨頓住,“我去采點退燒的草藥”,沂水知道隻用酒來退燒是暫時的,治標不治本,但是刺客隨時有可能追上來,他們不能單獨行動,“這裏離寒月寺沒多遠了,還是先用酒退燒,等小公子的情況穩定一點,我們立刻帶小公子去寒月寺”,夜雨雖不愛說話,但也是聽勸的人,想了想還是覺得沂水說得有道理,隻好又坐了回去。
但這一路上他一直都想問沂水,“沂水,你為什麼一定堅持去寒月寺?丞相不是讓我們去雲州,丞相和徐老爺子是老相識了,徐老爺子一定會照顧好丞相僅剩的這一點血脈的,而且雲州有當年和定安王一起上戰場的李修文將軍,他們是有過命的交情的,一定能保護好小公子的,若不是離京之前丞相叫我們一切聽你的,我們怎麼會帶著小公子跟著你來雍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