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水溶世界(1 / 1)

K國皇家園林區,初秋的天氣有些微涼。漫天的黃葉落在山坡上,大概宣泄著這個昔日美麗花季歌舞升平的皇家園林此刻過季便無人問津的悲哀。

侍若水抱臂站在窗前,吹彈得破的肌膚,白皙中毫無血色。來到這裏已經三個月,算算日子,近期就能有車來接走她。

隻是不知道會是誰?哥哥侍宴城嗎?不,她隻希望見到肖司宇,日思夜想的肖司宇。

“若水,站在窗口會著涼的”這裏的護工會親切柔軟的叫喚她名字,不曾想,戒毒三個月,在這裏倒是找到了真正的關懷。

這裏不會有人驚羨她石油大亨二女兒的身份。更不會因為她的漂亮的臉龐扭曲著痛苦就有一點的嘲笑。因為她們訓練有素,不會有可憐不會有厭棄。

即使她的美是整個K國都矚目的。

“今天有什麼新聞嗎?”侍若水在等,在等侍千綺有所動作。畢竟傾盡心思讓她染上毒癮,無外乎想讓她在肖司宇宣布與自己婚約之前身敗名裂。

是啊,現在整個K國隻惋惜,冰清玉潔的嬌俏美人侍若水,吸毒成癮。

不配,她不配肖司宇。

“若水,早晨接到侍家電話,今天會由侍宴城少爺送你出國”護工為她披上薄外套,明顯能感覺到她三個月後更加瘦削的身軀。

“自由了。侍若水自由了”淚水順著眼瞼滑落,濃密的睫毛耷在眼皮處,整個人有一瞬間真想就這樣死去。

與其一直被傀儡,不如先掌握生死的權利。

午飯過後,窗外的天色變得有些濃重,侍若水的關節有些酸痛,她知道有場暴雨要來了,她這隻鳥,是不是又要被暴雨摧殘一次?

“侍家來人了,你們還不出門迎接!”管家低聲訓斥的聲音透入耳膜,震動得她不知作何動作。

“若水,換身衣服吧”護工彎腰勸她,卻見她嘴角第一次揚起了弧度。

侍若水的笑比傳說中要更攝人心魂,這曾是侍家的珍寶,是肖司宇傾盡所有都要得到的純淨笑容。

“若水”門打開,哥哥侍宴城快步走進,堅實的雙臂展開,迫不及待地想要抱一抱妹妹。

“哥哥”就知道你會來。

“若水,哥哥來接你回家!”侍宴城雙手捧著侍若水瘦的幾近脫像的臉龐,心疼的手都在顫抖。

三個月前,他親自送她來到這裏,他不比她要心安。

門口的管家護工紛紛鞠躬,侍若水脫離哥哥的懷抱,笑容也僵在臉上。

侍之遠今天戴上了許久不見帶上的老爺帽,整個人有種微服私訪的意味,侍若水見到昔日裏對自己百般寵愛的父親竟然這樣遮掩,心裏不是滋味。猶記得三月前,她被侍千綺陷害吸毒,被抓個現行的時候,侍之遠也是這樣冷冷的看著自己,就像沒有一點血緣關係。

光鮮的時候,她是驕傲。

狼狽的時候,她是棄女。

“若水,去了H以後,盡心調養,不可再有什麼出格的事”

“爸,我和司宇的婚約……”即便是讓她消失三個月,她心甘情願。痛苦地配合戒毒,不就是為了三個月以後正常地回到肖司宇的身邊。

“若水,你太我失望了”侍之遠搖頭,他三月來一直為這個女兒保住名聲,為她抵消外界輿論給她帶來的傷害,她卻隻想著和肖司宇的婚約。

“父親,你自詡公平公正,卻一直隻知其一不知其二!”他失望的眼神是侍若水最怕麵對。正如侍千綺說的那樣,父親隻會對她偶爾露出寵溺的笑容,會在她睡著以後輕撫她的頭發。這些都是侍千綺嫉妒自己的,殊不知現在的侍之遠也對最愛的若水女兒失望。

“若水,不要這樣和父親說話”侍宴城攬著妹妹的瘦弱如紙片的肩膀,不忍心下重手提醒。

“反正都是要被趕出家門的女兒,說兩句真心話給父親聽,我看未嚐不可!”蘊藏在心中三月的不滿,如果今天不說,隻怕去了H國以後,便再也不會有這樣沒有幹擾,隻有她和父親哥哥的場合。

“讓她說完”侍之遠握著手杖的手收緊,老爺帽下的眼底有一絲的疲憊。

“過去二十年,侍若水是你掌上明珠,被你寄予厚望。甚至明碼標價作為家族的寶物出售。那我今天親手毀了我自己,隻為了向你證明,不管是你,還是整個財團,都奈何不了我任何”

秋風湧動,說完這句話是什麼感覺呢,就像是被窒息玻璃房間的人破結界而出的重生。而聽者,就像是被碎玻璃戳中了心髒。

“是嗎?我倒要看看,離了我侍之遠打造的黃金屋,我的二女兒做誰的金絲雀”侍之遠轉身,離開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