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婦人自然心裏意會,她們在得空的時候出了喝喝茶打打牌便是關注這些圈子裏的“娛樂事件。”,羅翩然與紀文軒的謠言,她們都知道,且編造了不少版本,最嚴重的還說到倆人想殉情被徐敏霞救回來教訓了半天才肯就了。
眼下她們都不知道這紀家長媳婦厲婕涵憑的是什麼將高富帥紀文軒收進懷裏,她們有年齡相當女兒的早已為自己女兒暗地物色好了一表人才的紀文軒,雖然可能最終他也不會成為自己的女婿,但這樣白白的就讓他在不經意間結了婚,她們還是不甘的。眼前的厲婕涵自然也成為了她們眼神的靶心,她們眼光都齊刷刷上下打量這個據說是被徐敏霞買回來的女人到底有何特別之處。
厲婕涵在她們的眼光裏竟有無地自容的味兒。但她又不得不打起精神來,紀文軒的挑釁與不屑話語在耳畔回響,與他之間就像是一場爭取個人尊嚴的戰爭。他既已看低了她,她定是不能認命,從來都沒有人在人格上能將她踐踏。
“諸位阿姨,你們好,我是厲婕涵,今天早上聽得婆婆說你們會來家裏打牌,沒想到你們這麼準時就到,都請坐吧。”厲婕涵彎腰把她們往沙發請。
自然,礙於徐敏霞的麵子,她們也不好說什麼,心裏有再多對於平民百姓家女兒的不屑也不會過分表露。也就順著坐下,但一瞬間卻都不說話了。
徐敏霞自從漸漸淡出公司,人也變得隨和了些,今日來這裏本是想調教一下厲婕涵,雖然她不曾打算讓厲婕涵一輩子當自己的兒媳婦——厲婕涵終究是自己內心的一塊石頭。五年之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也得好好教育,為紀家掙點麵子。
“姐妹們,我這媳婦呀,人比較乖巧,沒見過什麼大世麵,今兒個就請大家多多包涵,好好的教教她,以後呀,好在圈子裏跟大家夥打成一片。”徐敏霞打破沉默,說罷便朝著厲婕涵示意什麼,但厲婕涵試問沒跟她有多大的默契,不知她何意,便像個傻子般怵在原地看著徐敏霞。
徐敏霞雖覺火起,但礙於眾人在此,便訕笑著往雜物房裏走。厲婕涵在這裏接近兩個月,從沒進過雜物房,還真不知道裏麵藏著什麼。
不一會,徐敏霞便從裏麵搬出一張麻將桌,看起來很吃力,厲婕涵終於意會她的意思,臉上一陣尷尬,馬上上前幫忙。徐敏霞自然不想讓大家看出厲婕涵的窘迫,她們之間的事情隻能是她了然,不能讓外人知道,便笑著說:“這麻將桌也許久沒人來碰它一下咯,等我正式退休後就換個全自動的,這老式的早就該淘汰了。”
眾婦人紛紛點頭,來的一共五個人,三個與徐敏霞湊桌,其餘的兩個圍觀,規則也簡單,半個小時候輸得最多者下台,圍觀者上。如此循環。
厲婕涵看著她們一圈一圈打得專業且痛快,她不會打麻將,記得四年級的時候曾經跟著媽媽到鄰居家打麻將的時候,媽媽也教她一些,她目前的水平便隻停留在四年級那個燥熱的夏天媽媽第一次教會她打麻將的時候。那是媽媽第一次帶她坐上麻將桌,即便是輸掉錢,媽媽也仿佛不介意,笑嗬嗬拿著她的小手耐心教會她。
她一麵斟茶遞水一麵陪著她們樂嗬嗬的笑,像個傻瓜。她們玩起來便不再理會她,專注看著自己的牌麵,一如認真做試題的學生。
半個小時以後,徐敏霞大獲全勝,換人的時候,她喚了一聲腦袋完全空白但又犯困的厲婕涵:“小涵,來,過來,這局我讓你來玩。”
厲婕涵驚訝張嘴,話都不能說出來,隻瞪大眼睛指著自己。
“是呀,過來玩,別告訴我你不會玩。”徐敏霞很是親切道。
厲婕涵倒不好意思說自己不會玩了,在眾人注視的目光下隻好硬著頭皮上去。
不知道是因為緊張還是智商不夠高,她老是輸,把徐敏霞剛贏來的滿滿塞在麻將桌小抽屜的錢輸了一半的時候,不由向徐敏霞發出求救且內疚的目光。
徐敏霞樂嗬嗬道:“沒事,都是贏來的,你玩便是了。”
眾婦人卻是眉笑顏開,突然的便喜歡上這紀家木訥的媳婦了。
幾圈下來,不覺已是夕陽西下,秋天的太陽早早的下山。眾婦人紛紛起身道別,她們都有小收獲,全是厲婕涵輸的,她很幹脆的將徐敏霞贏來的輸掉,把身上的現金也輸得所剩無幾。
待她們走後,徐敏霞認真打量厲婕涵並笑道:“你果然聰明,牌桌上輸錢是贏得別人好感的最佳良機,真沒讓我失望。”說罷便也走了。
厲婕涵愣在原地,想了許久也不知她話裏是何意,但褒揚與諷刺於她來說已經不重要,隻是她不知她的愚鈍竟被看成是精明的取巧,實在是諷刺。
徐敏霞翻臉比翻書還快,紀文軒在的時候讓她十指不沾陽春水,表現得真的很疼自己一樣。眾婦人在的時候也如此,剩下她們倆的時候卻說出這等傷人的話。她厲婕涵終於是知道有徐敏霞在的一天,她的日子該也不好過。
一個紀文軒早就難以應付,再加上個不懷好意的婆婆,她一想便頭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