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聽說了嗎?徐老三消失了。”皇城裏,人來人往的大街上,對麵走過兩個相熟的人,其中一人叫住另一人小聲說著自己剛知道的怪事。
“消,消失了?這是什麼意思?”那人眉毛緊蹙,聲音裏更是疑惑不解,“可是失蹤了?”
“唉!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這人將那人往牆角邊拽拽,以免擋住了別人的路,“我隻聽說昨天晚上徐老三一家人正坐在一起吃飯呢,可這飯吃著吃著人就沒了。”
那人的眉毛蹙得更緊了:“我怎麼越聽越糊塗呢,徐老三是飯吃到一半人就離家出走了?還是飯吃到一半人就突發疾病去了呢?”
這人也蹙了蹙眉:“不是離家出去,也不是突然得了病死了。是突然在家人眼前憑空消失了,我聽說徐老三正端著飯碗邊吃飯邊與家人聊天呢,一句話還沒說完呢,這人就突然憑空消失在了眾人眼前,手裏端著的碗落到地上摔得稀碎。”
“你說得可當真?沒與我開玩笑?”那人有些不相信地問。
“自然是真的,我就算再不靠譜,也不能拿此等事說成玩笑。”這人說得一臉篤定,“我們四外鄰居昨天還幫著徐老三的媳婦找了大半夜呢,但連個鬼影都沒瞧見,今兒一早徐老三的媳婦就去報官了。不是我嘴不好,這徐老三哪,恐怕是就這麼完了。”
“這事可真夠邪門的啊,這一個大活人怎麼就能在那麼多人的眼皮子底下突然消失呢?”那人抱抱胳膊,看樣子是有些害怕,他湊前一步壓低聲音問道,“你說會不會是那徐老三纏上了什麼不幹淨的東西,否則這人怎麼會無緣無故地消失呢?”
對麵這人剛要說話,這時一道不屬於二人的聲音插了進來:“二位兄台可是在說又有人無故消失了?”
這兩人相互對看了一眼,又聽到他言語中帶了個“又”字,其中一人便道:“這位兄台,你可是也聽說了此事?”
後來這人點點頭:“兩天前,我家一個親戚也是這般失蹤的。家人找了幾天,唉!”說到此處,這人搖了搖頭。
兩人聞言忙相互安慰了幾句,然後又道:“可當真是怪事,你們說到底是不是妖邪作祟?”
三人你一句我一句便在這街口說了個不停,且不說這三人,單說離著此處斜對角有個名喚“醉霄樓”的酒樓。現下還未到晌午,那酒樓便已陸續來了客人。
再順著視線往樓上看,便能瞧見二樓的雅間清一色的開著窗,正中間的那個窗前站著一位長身玉立,容貌十分俊美的年輕公子。
那年輕的公子憑窗遠望,雙手負在身後,看起來既漂亮又優雅,渾身上下散發出一股渾天而成的貴氣。
“殿下,喝杯茶吧。”一雙漂亮的手端著一個茶杯從旁邊送到這人麵前,說話這人聲音如泉水激石叮咚作響,亦是位俊美的年輕公子。
“有勞了。”被稱為殿下的男子說話聲音清亮,如玉石相擊之聲,清澈透亮,一雙骨骼分明的手亦是漂亮的過分。
“明日可是殿下的大喜之日,殿下如何還在此處與我對飲?應盡早回府準備才是。”聲音裏有著一絲淺笑。
若說整座皇城裏恐怕無人不知明日便是睿瑛王的大婚之日。睿瑛王,名喚宴寔,字景初,年方二十一歲,乃是這大淵朝的正經的嫡出皇長子,元後與崇謹帝所生。
不過宴寔雖貴為嫡長子,卻未被立為太子,到如今隻是個郡王。要知道,崇謹帝剩下的那三個已成年的兒子早已被立親王,這其中的緣故要追溯到十五年前那場震驚宮闈的“謀害皇子案”。
十五年前,尚在繈褓中的皇子突然暴斃。整個後宮人人自危,案件查到最後,所有證據皆顯示為衛後所為,可就當想進一步調查時,衛後卻自戕在正陽宮,案件由此便定論為衛後畏罪自殺。那時,邊關告急,衛家上下正在邊關與敵軍作戰。崇謹帝為了安撫衛家,也沒再進行廢後之類的追罰,而是將此事結案,將衛氏行皇後之禮厚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