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守路瞥了一眼司馬季淳手上的血,問:“怎麼你受傷了?”
“這血不是我的。”
帶著藥味,布滿裂痕的一雙粗手向司馬季淳襲去,“你把他打傷了?”
司馬季淳閃身一躲,讓孫守路撲了個空,語氣肯定而有力,“沒錯,矛頭在他的腿上深深地劃了過去。”
“還深深的……”惡狠狠的目光投向司馬季淳。
司馬季淳額上青筋暴跳,厲聲道:“我若是不傷他,就有可能沒命。究竟是他受傷重要,還是我的命重要?你這個自私鬼!”
“即便如此,也用不著深深地劃過去呀。”孫守路目光遊走。
司馬季淳沉聲道:“不那樣做,他就會追上來。”
孫守路立刻神色緊張地靠近幾步問:“那麼他現在在哪?”
“受那麼重的腿傷,不逃走,難道等著送死呀。”
孫守路那隻布滿裂痕的手,不動聲色間再次向司馬季淳襲去。
啪的一聲響,司馬季淳的頭上挨了響亮的一掌。
他迎來的不是孫守路的道歉,“你是白癡呀,為何不將他打暈,還放他走?隻有把他捆在我身邊才是最安全的!你真是睡糊塗了你——”
突然的局勢改變,理屈成理直的孫守路再次大發雷霆。田真饒有興致地觀賞,剛想感歎:薑還是老的辣。司馬季淳又以反駁之聲令局麵再一次扭轉,“他手上拿著根怪藤,你讓我怎麼靠近?”
不得不感歎孫守路變臉變的真快!隻見他握著司馬季淳的右手,“別生氣了,我那不是一時忘了你不夠那根怪藤鬥麼?”
司馬季淳討厭孫守路那帶著諷刺的討好,“你幹什麼,神經病呀,離我遠點。”他左手接過長矛,且試圖掰開那雙為他手上之血,而緊抓不放的手。
那個人跟姨母口中說的那個差別太大了吧?看著他倆的身影,隱沒於山頂林間。
田真往回望,火焰映紅了一切。
他麵對的一片火海,山火似乎沒有向山頂蔓延的趨勢。他鬆了一口氣,田真沒有跟上姨父的原因——他必須往回走。
“等火熄滅了再回去吧。”他正想去找個安全的地方等待,忽聞大火裏傳出女子的呼救聲。
“救命呀——”他越是接近大火最旺處,聲音就越明顯。
田真猶豫了片刻到底要不要進去救人?被大火所包圍之處,正是今晚遇見那兩個男人的地方。
一咬牙一瞪眼,他還是衝進去——
四下尋望不見有人,熱氣在吸噬物體身上的水分。呼救聲再次響起,田真立刻大喊:“你在哪裏?”
“我在水裏——”
田真視線轉向那條沒有受大火侵擾的溪流,他跳入水中,溪水沒過膝蓋,順著水流向下走去。
一隻黑乎乎羽毛冒著煙的烏鴉,在水中撲騰。田真左望右望不見有人,於是對著烏鴉問:“是你在喊救命?”
“是呀,求求你,快救救我!”他有些意外,聲音的確出自烏鴉之口。
既然如此,為呼救聲而來的他也隻好將烏鴉從水裏撈起,抱著它往山下躺水走去。
當他們走上岸再望向山火,一陣帶著霜點的風吹過,在火場的上空驟然飄落白色的雪花,山火隨即減弱。田真不禁訝然:居然下雪了?
“你的救命之恩,人家無以為報,隻能以身相許了。”聽到那樣一句帶著女孩嬌羞語氣的話,田真立刻將烏鴉拋到地上,“別說笑了……”
他背過身去,自語道:“就算克服了水的恐懼,還是不該靠那麼近,這回又遇上了什麼妖怪?”
“疼死我了!人家以為英雄救美後,那些男的都喜歡聽那樣一句話呢!”烏鴉摔在地上,羽毛摔掉幾根。
凝凝抬頭望著平靜天空上明亮的月光,難道他才是……不管是不是,我現在最想幹的——就是離開烏鴉的身體。
望了一眼癱在樹下酣睡的年輕人,凝凝閉目凝神。
她眼前出現了很多七彩的星光,而地上七色的鮮花輕揚起花瓣,清香撲鼻地向她湧來。
再次睜開眼,男子依舊躺在樹下酣睡,“呀——怎麼會這樣?”
田真被驚醒,“發生了什麼事?”
凝凝將自己的身世告訴那個救她的人,苦苦哀求道:“我感覺到你是好人,請你幫幫我吧!”
半夢半醒的狀態下,田真答應了她的請求,“我很累,這具軀殼能幫上你的忙,那就借去吧。”
“您給予凝凝的幫助,凝凝表示感激涕零!”聽完感謝的話,田真再次躺下進入夢鄉。
凝凝折騰了一晚上,除了失望還是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