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葉的老樹下圍著火堆而坐的一群人,吃著手上的水果,忽然聽到一塊石頭落水的聲音。
“又說大概一天就會有人來,都已經是呆在這鬼地方的第二個晚上了,怎麼還沒有人來?”田真生氣地又往河裏扔了一塊石頭。見狀,大家都急忙躲閃開。
“喂,那些水很危險呀!你要發泄怨氣,也不要往河裏扔石頭呀,想害死我們麼?”嶽蓮怒道。
“孫毅行已經一整天沒進水進食了,換做是誰的親人變成這樣,心裏肯定都會很著急,很難受的。”恕淩勸阻嶽蓮不要再責罵。
安冰玉遞給田真一個帶葉的果子,“我覺得大叔會沒事的!”這時的安冰玉頭發上插滿了樹葉,她拿下一把遞到田真麵前,“你嫌不夠——這裏還有很多。”
田真接過那把葉子,麵對恕淩質問道:“恕淩你確定找到野果的地方連個人影也沒有嗎?”
對於這個問題恕淩已經回答了很多次:“就是因為昨天找了很久都找不到人,所以才耽擱了回來的時間。”
原路返回也需要很長的時間才能到達有人的地方。田真在思考著如果明天再等不到人來,就另作打算時。飛馳的馬蹄聲踏破夜空的寂靜由遠而近。
看見兩匹馬被扯住,下來三個人。田真遠遠看去牽馬的二人身影似曾相識,又不太確定。重要的是飛快跑來的男人在麵前停住腳後,就使勁地往孫毅行身上一踢,他那一腳下去把所有人都震驚了。
田真還沒來得及作出反應,那男人就俯身拽起孫毅行的衣襟猛地上下搖晃,可憐孫毅行的頭被有意無情地磕在沙石鋪就凹凸不平的地麵上。那男人還橫眉豎眼地喊著:“阿行,快起來,不許裝死——”
見狀不妙,牽著馬匹,快速跑來的司馬季淳雙腳站穩後,開始慶幸自己的父親不是眼前的這個酒鬼,甚至心裏還為此跑出了些許優越感。
“你這個瘋子快住手!”聽到這聲後,孫守路感到手上一陣劇痛。他趕緊抽回被咬的手,罵道:“臭小子,我管兒子幹你什麼事?你竟敢出口咬我?!一看就知道你是個缺少管教的孩子,我今天就教教你如何尊重長輩。”
凶利的目光對準了恕淩——手上的那支竹杖,“喂,那個牽驢的,把那支竹杖借我用一下。”
望著那個自稱孫毅行父親——橫眉怒目走過來的大叔,恕淩緊握手中的竹杖,怯怯地後退道:“不好意思,我們隻是路過的,時間不早,該告辭了。”恕淩躬身抱拳後牽著驢騾快速消失在岩石後。
“喂,你給我適可而止一點吧,真的把孫毅行弄死了,你也別想好過。”司馬季淳在查看著孫毅行身上有沒有因孫守路的猛踢狂磕,而留下傷口。
這輩子從沒試過以那麼快的速度奔跑在大路上的柴盛,頭暈腳軟地終於走到火光明亮的地方。他方才遠遠就注意到了個子最矮,頭上插滿樹葉的小女孩。
“好可愛的小刺蝟!”柴盛頭暈眼花的程度已經可以把安冰玉誇張地錯認為是刺蝟。
“什麼刺蝟,你眼睛有問題啊?”聽到這聲音,柴盛覺得很耳熟。他揉了揉眼睛,深吸了一口氣,仔細辨認著眼前的事物。
令他十分驚訝,“見鬼了?這是……你是人是鬼?”
田真沒心情回答柴盛的問題,隻是問了句:“你怎麼會在這?”
為了確認眼前人的身份,柴盛一掌劈在田真左臂曾受傷的位置上。
柴盛那一掌下去,田真一口冷氣倒抽入肺的同時,兩眼直愣愣地瞪著柴盛,手中的果子發出爆裂的聲響。
“我還以為旋風卷走了你的靈魂。”柴盛接下來做了一件讓田真措不及防的事——給他來了一個熊抱。這在田真看來很惡心且很尷尬,可旁觀者卻認為這畫麵是舊友重逢的溫馨,因而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