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田真眼前的灌木與杉樹形成了非常強烈的對比,杉樹就長在——距離一間被砌得很整齊、很光滑的圍牆包圍著的木屋,十丈開外的地方。房子周圍種著稀疏的灌木。
院門是緊緊關著的,雖然圍牆有些高,可田真心想這對於他來說不成問題。一個助跑起跳——雙手夠到了圍牆,他順利爬了進去。
讓人感到奇怪的是木屋的門卻是開著的,還被風吹得咯咯直響。他正想進屋,“轟隆——轟隆隆——”,“汪——汪——汪汪”。幾聲犬吠伴著閃電與雷鳴出現,不料被一隻大黃犬給攔住了去路。“柴盛——”田真往漆黑一片的屋內大喊了一聲。
“小斧,別叫了,那是我朋友,讓他進來!”屋裏傳來了柴盛的聲音,那隻犬頗有靈性的聞聲後立即走開了。
田真一進屋借著電光看見柴盛正抱著一根大柱子,目光堅定神情肅然地望向自己。他周圍還站著一群小孩,小孩們個個都麵色驚恐,有的甚至被雷聲嚇得哭了。此刻,田真心中突然對柴盛有了些許的改觀。
“柴盛,怎麼你也怕打雷?抱著柱子不肯走?”顯然這是一句玩笑話。
“你看我像是怕打雷的人麼?我隻是在加固頂梁柱。你既然來了,就別光站著,快幫我哄哄他們,別讓他們再哭了!”
田真犯愁,暗想:怎麼哄?忽然,他將注意力放在了那隻搖頭晃尾的大黃犬上。他頓時眼睛一亮,嘴角上揚露出了純白的牙齒。
………
穿著鎧甲的一男一女站在堂屋內望著門外的傾盆大雨,女的左手握在劍柄上來回走動了幾步後,心急地問道:“偏偏在這種天氣把他派上山,現在呆在山上很危險吧?!你看該怎麼辦啊?”
“他再過幾年都三十歲的人了,又不是小孩,你還怕他不會找地方躲雨?”扶著拐杖站在一旁的男人臉色陰沉地回複。
“哼!”女人轉身準備離開,卻被男人喝住了,“喂,你想去哪?”
“沒地方去。”女人的語氣明顯有些生氣。
“我看你是……”忽然,男人眼前出現了一個身著蓑衣箬笠的士兵向自己這邊跑來。那士兵站在門外抱拳一禮,道:“報告大司馬,烔州因天降暴雨、河水倒灌以致一處低窪居民區發生洪災。”
男人頓時眼睛一瞪,額上的皺紋已表露了他此刻的心情,令道:“來人,立刻準備最神速的馬車——還有把我的長矛拿來。”左右回應了一聲“是!!”後,便各盡其責而去。
女人思想凝重地想了一會兒,最後還是跟她的丈夫一同上了馬車。
“現在這山路太滑了!前方的路幾乎被大雨遮擋住……”司馬季淳扯著被雨打得壓彎了的樹枝,艱難地走在泥濘的山路上.他好不容易才走下了山,回頭望了一眼在閃電中帶著陰影的大山,他長舒了一口氣。
司馬季淳垂著肩慢悠悠地走在大街上,卻沒被風吹跑,雨淋倒,任憑電閃雷鳴,雜物飛過。
整齊的軍隊步伐聲從他腦海中閃過,他朝聲音漸遠的地方望去,隻見從不同方向而來的幾波水兵彙集向同一方向跑去。
………
馬車駛向了一個聚集了很多人的山丘上,一路上可以看見幾個小村莊已被洪水浸沒,各種各樣的東西漂浮在水麵上,甚至有人和動物緊抓著漂浮的屋頂和木頭,情況十分危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