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毅行不免有些擔心地問:“該不會連我也出不去了吧?”
“應該不會,隻有像我這樣的才受禁不能出去。但是我見過有些跟我一樣的,躲在其他動物體內就能出去了,可惜我沒有那樣的能力。”它盯著孫毅行背後的那個竹筒,道:“我想可以試著躲在你背後的那個竹筒裏試試,說不定我也能出去。”
孫毅行暗忖著:如果它真是騙我,那可就又多了一個麻煩了。他對蠶笑著道:“我想我可以靠自己找到回去的路。”
“怎麼,你還是不信我?唉……實話告訴你吧,這裏有一個怪物叫做靜風,據說它的特征是有著綠色的頭發,它擁有驚人的破壞力。靜風峽穀就是為了禁錮它而設的。你若是還不信,可以出去後查看芳茶國的曆史,就知道我沒有騙你了。
“設?這裏是芳茶國?”孫毅行有些將信將疑。他思慮了片刻後:“對不起,我還是不能答應你。”
忽然,隻見眼前的這個年輕人,眉峰驟然緊蹙,一手扶額,一手扶著樹藤,表情十分難受。“你沒事吧?”
“不要緊,隻是舊病複發了而已,過一陣就沒事了。”
“可是,你的嘴角流血了。”蠶的眼睛再次閃過喜悅的幽光,“嗬嗬,我看到了你身上有怨氣!我記得老農婦曾經說過這樣一句話——人自出生以後,不就是等待遇到對他有深遠影響的人麼?嗬嗬!看來這就是咱們的緣分。”
“什麼?”孫毅行聽不清楚它在說什麼,“對不起,我現在不能跟你談話了。”從他的語氣裏也能感受到那種痛苦。他繞到不遠處一棵阻擋了蠶視線的樹幹後倒身便昏睡過去了。
………
比普通的蠶大許多,但吐出的絲卻與一般蠶絲無異。孫毅行的腦海裏,出現了一條紅色巨蠶趴在桑葉堆上的情景。
左臂上一股麻痹的刺痛感,讓昏睡過去的孫毅行提前醒來了。
他借助黎明時的亮光看清了昨晚那條聲稱救了自己,一直與自己對話,還想讓自己把它帶離靜風峽穀的蠶之麵目——它柔軟的身體上像是披著一身紅色的盔甲,正趴在旁邊的草地上,它嘴裏一根紅色的細絲伸進了自己的衣袖裏。孫毅行坐起來問:“你在幹什麼?”
蠶立刻收回絲道:“你覺得好些了嗎?”
“我睡一覺後就會沒事了。”
“你沒覺得整個人都輕鬆多了麼?”
孫毅行扭動了一下脖子,伸展了一下手臂,默聲道:的確,不僅是身體就連精神上也輕鬆了很多。
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從他們前麵的草叢中傳來,先是一條細長的舌頭,接著是一個三角形的蛇頭伸出了草叢。
“毒蛇!”孫毅行立即起身後退了幾步。隻聽到蠶嘿嘿地笑了,隨即紅色的絲線以快得看不見的速度刺進了蛇頭,蛇像是被施了麻藥般身體動彈不得,隻是呆呆的吐著舌頭。
孫毅行看到這種情景不由脊背一涼,他立刻拉起衣袖查看,發現在肘窩處有一點紅色印記。
紅絲離開的一刹,毒蛇恢複了知覺後,迅速隱沒於草叢中。
“你看它多活躍呀!”
“你方才用了同樣的方式吸了我的血?”聽到問話後,蠶並不驚訝地把頭抬起。同樣是銳利的目光落在了它的身上,可這次是冷冰冰的。
蠶仰頭望著他:“沒錯。我是一條喜歡吸取藏有怨念的動物之血的蠶。尤其是至陰至純的怨念之血。如果沒有怨念之血,也可以用毒物之血來代替,因為怨念是可以積為毒害的,雖然很多毒物之血都不具有怨念,但也可以用來解解饞。”
“你……以吸血為生?你吸了那些血後,體內豈不是會積累很多毒素?”
蠶扭動著頭,道:“不,不。平時我還愛吃桑葉!我身上不帶有毒素,我的作用是淨化,你也可以理解為——解毒,我是一條能治愈內傷的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