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留下紀念(1 / 2)

田真二話沒說就衝著錘鐵聲跑去了。發出錘鐵聲響的房門是開著的,還沒走進去就能感覺到四周熱氣騰騰。

他走進去看見牆壁被大火爐裏的火照得四壁通紅。牆壁上一個巨大的黑影映入眼簾,刺耳的錘擊聲跟著錘鐵的手部動作有節奏地響起。

在田真眼裏,那個不久前見到的高高瘦瘦的中年男人,現在滿身大汗地背對著自己:從他手臂上那些如樹枝狀大小浮動著的筋脈來看,絕對不是個一腳就能踢倒的人。

“請問,您把我隨身攜帶的那把劍放在哪裏了?那把劍對我很重要,請還給我吧!”田真直接切入正題。

柴盛的師父停下手中的工夫,回頭望著他,“那種危險的東西,在你還沒打算離開此處之前,由我替你暫時保管。”

此人的聲音低沉中略帶沙啞,語氣卻讓人感覺很沉穩。重重地再次落在鐵器上的錘響聲,似乎在向他宣布——已經沒商量的餘地。

田真隻好兩手空空地回到房間裏,隻見柴盛十指交錯著墊著腦袋,躺在地上架著腳說道:“我師父名叫匠誠,是個沉默寡言的人,如果他不打算給你些什麼東西,即使你主動向他要多少次,他也不會給你的。”

之後,田真無所事事地又在柴盛家躺了兩天,期間他什麼也不想去做、去想,隻是呆呆地望著屋頂或是閉目養神,以免過去的情緒影響身體的恢複,一心希望能夠早日離開這裏,去他想去的地方,找他想要找的人。

在柴盛家的第四日午時,田真再次來到那間熱騰騰的房間,這回柴盛也在。他用力拍了兩下門,“兩位,多謝你們這幾天的照顧,小弟的身體已經恢複得七七八八,特地來向兩位辭行。”

匠誠不緊不慢地向柴盛說道:“盛,你帶他去客廳等我。”

“哦。”柴盛平靜地應了一聲。

我都要走了,這兩個家夥怎麼還若無其事的?難道他們巴不得我早點走?如果真是那樣,他們的臉上多少有點表情才是呀。或許他們隻是把我當做透明人般的存在,走與不走都無所謂?這個可能性雖然不大,但若是那樣…對我而言…更好。

田真默默地看著二人還在工作的背影。稍等片刻後,柴盛卸下了身上的一身“裝備”,轉過身對著他,刹那間僵直的方臉上又再次露出了燦爛的笑容——

客廳裏窗戶旁,各站一邊的兩個人,抱手而立等待著。終於看到匠誠手裏拿著用布裹著的劍走來,“你們倆過來。”

田真和柴盛應聲而去,三人神情嚴肅,如同受禮儀式般的莊重。匠誠解開布後慢慢地將劍遞到田真麵前。陌桃隨著田真的瞳孔越放越大,可不管他的眼睛睜得多大,仍然看不見那顆具有象征意義的“核桃”。

田真的手不自主地伸過去想揪住匠誠的衣襟質問他——懸掛在劍柄的那顆核桃為何不見了?

豈料,自己的手還未碰到他,就先被他的手強有力地按在右肩上,感覺就像是將自己穩穩地釘在了地板上,施不出力。

“喂,掛在劍上的核桃怎麼不見了?”田真雙眼漸漸凝聚起憤怒的光芒,射向匠誠那兩顆深邃的眼珠。

匠誠把眼一閉,說道:“作為你在這吃住的費用,我留下來了那顆核桃。”

“不行!我劍上的任何東西都對我有特別的意義,那是我恩師臨走前留給我的……。”田真著急地說了一連串的話,竭力想扭轉不利的局麵。

一旁的柴盛由愕然的表情轉回笑臉,似乎故意地拍了拍田真受傷未愈的上臂,“田真,你不會打算就這麼一走了之吧?這時世可沒有白吃白住這種好事啊。”

柴盛見田真的鼻尖冒了很多汗,眼睛也失去了銳利的光芒一眨一眨地在打轉。

他繼續說道:“你一走,還會不會回來,我們心裏都沒數。幫人是應該的,但有些人接受了別人幫助後,表麵上感激感激,口頭上答謝答謝,過後就不當一回事了,這些就算了。但有些人撿回條命,卻自認幸運兒地糟蹋幸運。這樣的人真是覺得不該幫啊!田真你會成為這樣的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