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也開了間餐館,她倒是不怕人把手藝學了,畢竟有些東西是學不走的,她隻是著急沒有人幫忙她太忙了,有些吃不消。

“不是……”站在門外高大的男人搖了搖頭“但是我可以學,而且學得很快。”他說得很肯定,可是蘇魚卻搖了搖頭:“抱歉,我沒有辦法請你,我要的是一個熟手。”

“我會使刀,薪水也可以再降一些沒有關係。”張衍霖的內心是顫唞著的,劇烈的顫唞著,麵對著這個女孩他竟然好像連說話都有些困難,這個叫蘇魚的女孩從他睜眼看到的那一刻起,就如同皎潔的明月掛在了他的天空中,聖潔光輝遙不可及。

那種感覺是奇妙的,好像隻有靠近她的時候,他才是活著的,才能感受到自己還是一個人,一個月前的那場車禍帶走的不僅是徐立勇的命,更是把他放到了心如死灰的境地裏,絕望如同無邊無際的沙漠般看不到盡頭,他沒有一天是可以安然入眠的,其實喝了酒也隻是能讓自己麻醉一下而已,他的痛苦無以複加的日日夜夜折磨著他,讓他的靈魂得無法得到救贖。

靠近她時,隻要靠近她的時候就會覺得是踏實的,溫暖的,身體裏的血液是在流動著的,心還會跳,還會說話,他立刻打聽到了這個叫蘇魚的女孩的來曆,看到了她正招聘,便毫不猶豫的來了。

她是他最後的救贖,當他眼開眼睛看到她的那一眼起,他就知道這個女孩是他最後的救贖。

他的刀功不錯?這倒是可以考慮的,蘇魚並沒有其它的考慮,點了點頭:“那你能不能試一試,我看看怎樣?”

“好。”張衍霖心髒縮了一下,看著她輕柔如花瓣的嘴唇一張一合的時候,連空氣裏都充滿了茉莉花的香氣,正如同她早上給他留下的那杯溫熱的茉莉花茶一般的清淺動人。

從整個庭院的布置就可以看得出來這個女孩的恬淡雅致的性子。

這幢小樓事實上有點類似四合院子,天井裏鋪著青石板,芭蕉樹肥厚碩大的葉子綠油油的撐開了,芭蕉葉下是一張木質的躺椅,旁邊放著一張高腳的花凳,上麵擺放著一個白底藍花的瓶子,裏麵簡單的插著幾朵花卻是禪意十足仙風道骨。

雖然說這裏是間在餐廳可是卻沒有那種沉重的煙火氣,或許跟她限量接待客人是有關係的,從院子穿了過去就到了廚房,這是他第一次進到廚房裏,這也與他想像之中雜亂油膩的廚房有些不一樣,幹淨整齊得令人有些驚呼。

“我今天要做的是一道很傳統的菜,叫八寶葫蘆鴨,你可以把這鴨子的骨頭去掉嗎?我需要的是保持整隻鴨子完整的形狀。”案板上有三隻新鮮送到肥瘦適中的鴨子,大小也正合適,做八寶葫蘆鴨剛剛好。

“可以……”不知道為什麼,看到她的時候,舌頭都是發麻的,不知道要說些什麼才好,索性就什麼也都不再多說了,張衍霖擰開了水龍頭把手洗幹淨了,然後伸手拿起了第一隻鴨子。

細節足以體現出一個人的素養,很多廚師在接觸生的食材之前,甚至是不洗手的,而他卻很仔細的把手洗幹淨了,他的的長得很好看,雖然手指上帶著薄薄的繭子,但是手指修長骨節分明。

他從案板前麵的架子上取出了一把剔骨刀,然後拿起了那隻鴨子,手指在上麵輕輕的摸了一下,就開始進行整鴨脫骨的過程。

張衍霖從來也沒有想過會有這一天,他學了二十幾年的刀法,竟然有一天會用在這上麵,他可以準確無誤的避開人身體的所有要害,以及大血管然後在一個人的身上紮得上百刀卻不致死,也可以一刀刺進最要害的兩根肋骨之間讓人瞬間斃命,所以剔除一隻鴨子的骨頭對他來說並不是太難的事情,而且他一定要留下來,他要這份工作,他要留在這個女孩的身邊。

男人手上的動作如同行去流水,很快的當他把鴨子翻轉過來的時候,她就看到了一隻鴨子完整的呈現在了她的麵前,果然沒有一點點的破損,整鴨脫骨雖然說並不是太難的,但是對常人來說也算得上是考驗了,他做得非常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