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魏曼文雖然凍得牙關直打戰,人還是清醒的。她一上車就跟趙蘭山喊:“快給我撒開!當著人我看你敢幹什麼?”
趙蘭山用力把繩子解開,回手一甩摔在魏曼文臉上。魏曼文氣得臉都發白了,坐到了離趙蘭山最遠的地方。
“老方,你怎麼躺下了?”趙蘭山看到方域馬上過來問,聽說他在雪地裏挨凍了,把背包拖過來問:“我這還有葡萄糖,是給你掛上還是你直接喝?”
“喝吧。”方域說。
趙蘭山把葡萄糖液拿出來後放在發動機上,放到不涼了才剪開讓方域叼著慢慢吸。他還問秦青喝不喝,“沒想到你也跟上來了。”
秦青想了下還是要了一袋,卻不喝,而是放在懷裏溫著。看得趙蘭山感動不已。
很意外的,他沒有問魏曼文要不要。而魏曼文一直凶惡的看著他,那樣子不像暗戀,倒像有仇。
車上已經有了四個人,趙蘭山把另一邊的單架也放下來,自己躺上去綁著睡起來,他也是很快就睡著了。
秦青和魏曼文是僅剩的兩個女人,但秦青滿腹心神都放在秦城身上,到現在還沒找到他!這讓她根本沒心思去理會魏曼文。
司機一直注意著油表,他看著差不多就停下車,從車廂中提出另一箱油灌進油箱,然後就開始往回開。
秦青的方向感一直不好,但這次她卻很快發現車行的方向是在向著山下走。
“等等!你往哪裏開?不找了嗎?”她對著司機喊。
司機嘰哩呱啦的說著什麼,對她比劃外麵,她完全聽不懂,但能理解他的意思是外麵情形不好,可能油也不夠了,這一箱油隻夠他們回程,所以他必須帶著這一車的人回去。
但秦城怎麼辦!他沒有行李!這次的風雪還有多久根本沒人知道!她已經知道在這種天氣人的生存能力有多低,像方域這種人都些凍死,他被救上車時已經休克了!秦城呢?如果秦城此刻也休克了呢?如果沒人去救他,他可能會凍死在風雪中!
“你不能……!我們要去救人啊!”秦青的眼淚都掉下來了。
司機隻是木然、平靜又堅定的搖頭,車仍然以很快的速度往山下開。
秦青看了他一會兒,突然鬼使神差的伸手去奪方向盤!但她被身後的人按住了。是趙蘭山。
她一回頭,發現方域也仰著頭艱難的向她看。
“不行,妹子,我知道。要不等一會兒哥跟著他們一塊過來找人?咱隻要帶夠油,找多久都行!”趙蘭山拎秦青跟拎小雞似的,他把她從副駕駛座拽出來,放到單架上,“你聽話,別亂來,我就不把你綁起來。不能搶方向盤你知道嗎?太危險。”
秦青渾身隱隱發抖,不知道是凍得還是氣得還是急的。她點點頭,趙蘭山認真盯著她看了看,回身把方域解開了,把單架給放回去後,讓方域抱住秦青,“正好,你抱住她,取溫加看人,都不耽誤。”
方域的雙臂並沒有多少力氣,他現在還是渾身無力,他從背後半抱住秦青,幾乎把體重都壓在她背上。他有氣無力的輕聲說:“別擔心,他肯定不會有事的,你叫什麼名字呀?”
“秦青……”她下意識的答道。
“哦,你們是一個學校的?感情真好。我以前在學校時也談過一個女朋友,不過我們之後分手了……”方域輕輕的講著自己的事。
但秦青卻覺得自己正在脫離這個世界。
她的身體越來越輕,方域的聲音越來越遠,像隔著一層玻璃。當她發現自己正慢慢浮起時,一切都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