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有辦法改變自己看不過眼的東西,卻可以通過改變自己來適應其他。
這句話是至理名言。
裴恬兒至今才發現,原來生活中的點點滴滴都蘊含著哲理性,隻是缺少發現而已。
裴恬兒再次回了別墅,這次踏進別墅帶了一絲輕鬆的愉悅感。
可是很快,這愉悅感便消失了。
路過書房的時候,書房門正好被打開,裴恬兒和從書房走出來的人撞了個滿懷。
雖然裴恬兒並沒有抬頭確定是誰,但是她心裏清楚,能在這棟別墅裏,從書房裏出來的,估計隻有他了。
文件撒了一地。
裴恬兒主動俯身撿文件,隻是不想和他有正麵直視,避免尷尬罷了。
裴恬兒不是那種沒事找事的人,或許過去發生的事情影響很大,但是畢竟已經過去了,過去的事情不再計較是裴恬兒為人處事的原則之一。
“你的文件。”裴恬兒把撿起來整理好的文件遞給韓宇哲,說話客套,溫婉一笑。
韓宇哲什麼也沒說,伸手接過文件。最開始打開房門的時候他並沒有預料到會遇到裴恬兒,更不會想到如今裴恬兒和他生疏了這麼多,距離變得這麼遠。
裴恬兒在韓宇哲接過文件的時候看到裏麵的一張A4紙表頭露出“離婚”兩個字,心裏一震,抿了抿唇,眉頭微皺。
“你……”
“你……”
世界上最尷尬的事情就是兩個原本處境就很尷尬的人同時說出同一句話,火上澆油雪上加霜,尷尬中的尷尬。
“……”正是因為兩人同時說話,有一時的尷尬,所以才造就了沉默。
“如果方便的話,能進來說話麼?”韓宇哲第一次在婚後對裴恬兒說出這麼長的句子,應該也算是裴恬兒此行的一大收獲吧。
“嗯。”裴恬兒心裏已經有了一個大概,估計過了今天,一切都會改變。
韓宇哲把書房的門輕輕關上,掩了一道虛縫。
“有什麼事情就直說吧。”裴恬兒隻說了半句,剩下的半句卡到嘴邊卻無論如何也說不出來。
後半句是:我們之間沒什麼好避諱的。
韓宇哲走到轉椅前坐了下來,雙手緊握托腮,一副深沉的思考狀。
韓宇哲很少有這麼沉重的一麵,裴恬兒對著種畫麵見的是少之又少,竟然“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想說什麼就說,沒必要藏著掖著的。”裴恬兒終於說話輕鬆了一些,可是依舊笑的生疏。
“我……”韓宇哲很少拖遝,肯定是什麼難以抉擇的事情才會如此拖拉。
“既然你不說,那我說。”裴恬兒從剛才的那些文件裏抽出一張紙,上麵明明白白的打字寫著“離婚協議書”,裴恬兒依舊笑著,可眼神,卻充滿悲痛。
“我不知道這是不是為我準備的,但是在我的認知裏,這就是為我準備的,也就是說,隻要我簽了字,就代表我恢複自由之身,不再受婚姻的束縛羈絆,沒有《婚姻法》的約束,而你也可以光明正大的和安瀾在一起,照顧她,甚至娶她。”裴恬兒聳了聳肩,故作輕鬆說到。
“我沒……”
“我不知道你對我有沒有過真心實意,或許你娶我隻是單純的遵從韓叔叔的意思,隻是為了給我一個家,不要讓我因為我爸的去世而沉浸在悲痛之中,”裴恬兒用手勢示意韓宇哲不要打斷,“我很感激你,因為你在我爸去世,我最悲痛的時候給予我鼓勵,給予我勇氣,教會了我道理,說實話,單就這些,我就應該謝謝你,在我們結婚前,我們一直都隻是兄妹關係,我原本以為這種關係會一直持續下去,沒想到兩個紅色的本子就改變了我的這種預想,不過現在好了,隻要我簽個字,我們就可以解除關係了,難道不應該高興麼?”
裴恬兒說了這麼多,到底隻是為了掩飾她的不舍;話語可以騙人,可眼睛不會,她眼中的那一抹淡淡的霧氣是無法化開的,也是無法騙人的。
“既然這樣,何樂而不為呢?我簽。”裴恬兒從桌子上隨意拿起一支鋼筆,在這張紙上簽下了“裴恬兒”三個大字。
這一張薄薄的紙張,改變了兩個人甚至更多人的命運。
“你放心,我不會再來騷擾你們。”裴恬兒努力讓自己震驚,為了不讓自己的脆弱被韓宇哲看出,她甚至連說話的機會也沒有給他。
裴恬兒轉身,一步一步的走出書房,在邁出書房的那一刻,裴恬兒有些失重,差點跌坐在地上。
裴恬兒一直都在克製自己的軟弱,抑製眼淚,可是沒想到,出了別墅,眼淚還是不爭氣的流了出來。
眼淚是透明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