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呀,你醒來,我們便再不管這世間的事情。我們去山上,我們回家……我帶你回家……”他的手輕輕的撫上他的臉,像是撫摸易碎的陶瓷一般。在觸摸到明德的臉的時候林佐穆卻是變了臉色“這不是明德……”
抬眼看見的是一身戎裝的蕭衍。
聽聞林佐穆在皇城被處決的時候,明德異常的平靜。有多少個十年,又有多少個能言愛的十年。誰還記得,或者已然忘記,能不能在一起,世俗的力量有多大……一切的一切都是那樣的空洞,沒有力氣也沒有必要去理會了,那山上的桃花卦象清晰卻又模糊的呈現在明德腦海裏,原來是這樣……上次見麵是在什麼時候呢?
這樣算不算好的結局?誰都不必再擔心當如何處前朝與大梁這不尷不尬的關係,也不必再掛牽著誰,再沉重的情也會慢慢的沉澱。誰也不用守著誰了……
☆、愛斷情傷容顏未老
林佐穆的屍首是沈約和蕭綱極力保下來的。蕭衍模糊了雙眼,眼見著沈約走出去,似乎沈約的話還一遍一遍的回蕩在自己耳畔。當年的自己到哪裏去了?沈約,二十年前他們還是無話不談的知己,蕭衍癱軟在龍椅裏,沈約說的是真的嗎?
是真的,沈約是他的知己,過了多少年都不會改變的。沈約說,尹柯記得自己,尹柯很在乎蕭衍……蕭衍低低的啜泣著“嗬嗬……”大笑著,是啊,這本就是該哭該笑得結果。尹清是尹柯的女兒,尹柯很在乎自己,在乎到他當年心甘情願的幫著自己打拚江山,在乎到他當年心甘情願的迎娶他不愛的女子,在乎到原諒自己的一切,在乎到當年心甘情願的赴了斬首之刑……
“嗬嗬……”蕭衍捂住頭,笑得那樣的放肆,淚也是那樣的放肆。李公公沒有說一句話,隻是靜靜的站在身旁,靜靜的流淚,他們的愛,他太清楚了。“尹柯……尹柯……”蕭衍再無力氣放肆的笑,放肆的哭的時候,軟在龍椅上一遍一遍的呢喃著尹柯的名字。
蕭衍怔怔的望著前方,他似乎能看見當年的一切。“對不起,尹柯,我到現在才看清楚,我到現在才看清楚……”他似乎能看見,當初尹柯是那樣一個青澀的文人,卻是為了自己棄筆從戎。自己當時還取笑尹柯那笨拙的拿劍方式。他似乎能看見,尹柯放下了一切的驕傲,甘心位居人下。他似乎能看見,尹柯為了讓自己成就大業,為了讓自己斷了兒女情長,求旨賜婚。他似乎能看見,尹柯奔赴刑場時的決絕……
尹柯的一切都是為了自己,而自己卻在自己的牢裏走不出來,太多的事情,太清晰了。蕭衍快瘋魔了自己也走不出來,尹柯當年是如何撐過來的他不知道,但是尹柯的信念竟然就是蕭衍。我太傻了……
明德要帶走林佐穆的屍首,蕭衍沒有阻止。明德輕輕撫著手裏林佐穆的骨灰瓶,那樣空洞的眼神,蕭衍再沒有見過明德笑,更是沒有見過那樣空洞的眼神。明德看著軟在床上的蕭衍,緩緩的說“一切的一切你知道得太晚,你能清楚的看清我和佐穆,卻為何不能看見尹柯的難言之隱。不是你不相信這樣怪異的愛,是你太不自信。是你太不自信,你自卑自己敵不過林佐穆,所以用那樣的手段要了他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