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冬季後,柳之靜就懶得出門了,隻有天氣非常好的時候才會去雲霓宮看看易寧歌,過年之前易寧歌被查出懷有身孕,柳之靜很為她高興,但易寧歌卻淡淡的,過年之後成音也被查出有喜,柳之靜更高興,鑒於後宮裏複雜的狀況,柳之靜經常去看望成音,還拜托周淩幫成音保胎。
天氣漸漸暖和起來,柳之靜想著好久沒去看易寧歌了,於是打點起精神還準備了禮物打算去雲霓宮坐坐,誰知道還沒出秋水閣的大門,侍候成音的宮女玉枕就跑來說成音摔了一跤,柳之靜立刻往淩波宮去,一邊走一邊問:“派人找周太醫了嗎?”
“已經派人去了。”
“現在誰守在成寶林身邊?”
“碧紅守著呢。”
進了成音的屋子,蘇白和薑佩也在一旁,柳之靜看了看成音,似乎不太嚴重,她問玉枕道:“成寶林怎麼摔的,不是告訴過你們要小心侍候嗎?”
玉枕跪下道:“回柳美人,奴婢們一直很小心的,剛才是……是薑禦女突然衝過來,撞倒了成寶林。”
柳之靜看著薑佩,薑佩嚇得直哆嗦撲通一聲跪下道:“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我不小心滑了一下才撞到成寶林,柳美人你相信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薑佩嚇得哭起來,蘇白蹲下扶著薑佩的肩膀道:“我跟薑禦女一起住了這麼久,她是個膽小老實的人,不會故意害人的。”
柳之靜看著她們道:“以後走路小心一點,就算不會撞到別人,自己摔傷了也不好。”
薑佩還在哆嗦,蘇白道:“是,妾氏會囑咐薑禦女的。”
“成寶林需要休息,你們在這兒也幫不上什麼忙,還是先回去吧。”
“是,那妾氏就先告退了,有什麼需要幫忙的盡管開口。”
柳之靜點點頭謝了蘇白,蘇白扶著薑佩出去,這時站在門口的周淩才進來,進來的第一句話是:“你看看你把人家小姑娘嚇的。”
“小姑娘?薑佩比我還大一歲好嗎?”
周淩被柳之靜嗆的沒說話,坐下來給成音診脈,診完脈道:“大人、孩子都沒事兒,不過為了保險起見,我還是開一付安胎藥,要按時服用。”
周淩說完就去外屋寫藥方了,柳之靜上前安慰道:“不用擔心了,周太醫都說沒事的。”
成音抓住柳之靜的手擔心地道:“美人,您說這孩子能平安降生嗎?”
“當然能了,有周太醫給你保胎,你還擔心什麼?”
“我好怕,我怕再發生這樣的事,我可能就沒這麼幸運了。”
“今天這件事隻是個意外,別想太多。”
“可是我怕今天這樣的意外再多幾次,我的孩子就保不住了。”
雖然柳之靜自己心裏也沒底但她還是握緊成音的手安慰道:“你別怕,隻要小心一些意外都是可以避免的,不要自己嚇自己,有我和周太醫在,孩子會平安的,你現在不要胡思亂想,閉上眼睛好好休息。”
成音點點頭閉上了眼睛,她對柳之靜一直深信不疑,既然柳之靜都跟她保證了她也就放心了,柳之靜囑咐玉枕和碧紅仔細照顧成音,自己退到外間來,周淩還在寫藥方,她摸著下巴想了想蹭到周淩身邊問道:“一直給皇後看病的黃太醫是邱太醫的徒弟吧?”
“是。”
“邱太醫一直侍候太後,前兩年才退休,是吧?”
“是啊,你都知道還來問?”
“我想跟你確定一下嘛。”
周淩寫完藥方交給未雪,未雪又轉身進屋交給玉枕,還囑咐她幾句,周淩收拾了藥箱和柳之靜一起離開了,走出淩波宮一段距離,柳之靜突然問周淩道:“你說成音的孩子能平安生下來嗎?”
周淩停住了腳步瞪著柳之靜反問道:“你問我?”
柳之靜瞪著周淩仿佛在說:我不問你問誰,這兒還有別人嗎?兩人互相瞪了一會兒周淩突然笑了一下,道:“不如你問問你自己。”
看著周淩大踏步離開的背影柳之靜心裏一陣煩亂,回頭看著淩波宮的大門,她突然覺得這一整座宮殿似乎都壓在她的心頭,竟讓她一時喘不過氣來。心煩意亂的柳之靜也沒心思再去找易寧歌,沿著路漫無目的地亂逛,不知不覺又走到了景裕宮,看著這個空無一人的地方她漸漸地放空自己,不再去想那些她根本不知道怎麼回答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