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仙姑將呂洞賓拉進自己的房間,不解道:“你又是怎麼了?”呂洞賓道:“你還問我怎麼了?你為何要瞞我,難道我呂洞賓是個傻子嗎?”何仙姑道:“我瞞了你什麼,你說清楚!”呂洞賓冷笑道:“你還要裝蒜?白牡丹為什麼被貶下凡,我已經全都知道了!我的前身是東華上仙,我也知道了!你還要瞞我到什麼時候?”何仙姑沉吟半晌,才道:“洞賓,我們瞞著你固然不對,卻也是為你好。你知道了這些,又有什麼好處?”
呂洞賓道:“你瞞著我,不過是怕我對她動情,以致八仙不能歸位。可是,你知不知道我絕不可能對她動情?”何仙姑道:“既然如此,我就放心了。牡丹對你已經有了好感,她是個善良的女孩子,你既然對她沒有感覺,以後你不要去招惹她。”呂洞賓目光驟冷,突然笑道:“好,很好,你果然是個稱職的神仙,無情的神仙!”說罷就要出去,卻聽門口一聲低喝:“洞賓,你怎敢對仙姑無禮?快給仙姑賠禮!”
呂洞賓卻毫無愧色,對漢鍾離道:“你們都是得道上仙,我呂洞賓不過是個冥頑不靈的凡夫俗子,不敢與你們為伍!告辭!”漢鍾離怒道:“你好大的膽子,連為師的話也不聽!”呂洞賓道:“漢鍾離,我因敬重你才拜你為師,現在我隻知道你不過是個滿口虛妄之詞的騙子!以後,我呂洞賓再也不會叫你師父!”漢鍾離氣得渾身發顫,道:“好,好,我竟然收了你這種忘恩負義的好徒弟!你這樣欺師滅祖,我留你在世上何用?”說罷抬起手中芭蕉扇向呂洞賓的頭頂拍去,呂洞賓卻不躲也不躲。
何仙姑忙用手擋住,喝道:“鍾離兄,洞賓不懂事,你怎麼也如此衝動?”漢鍾離氣道:“你還護著他?”何仙姑道:“他已經知道了牡丹仙子和東華上仙的事,一時間接受不了我們騙他,所以才說了這些氣話。”漢鍾離歎道:“仙姑,我早說了你不要多管閑事,你偏要自找麻煩,現在這樣子,我不管了!”說罷狠狠瞪了呂洞賓一眼,怒氣衝衝地出去。鐵拐李和藍采和在門口麵麵相覷,也不知如何是好。穿山甲在房間裏明明聽到他們吵鬧,本想去勸解一番,想了想還是打住。若呂洞賓真的離開八仙殿,對他而言,何嚐不是一件好事呢!
何仙姑將看好戲的鐵拐李和藍采和打發了,關上房門,對呂洞賓道:“你真的決定了?”呂洞賓道:“是,以後你們也不用白費心機,我呂洞賓做不了你們的仙友!”何仙姑道:“好,你走吧!”她這樣鎮定,倒出乎呂洞賓的意料,不過話已經說出口,絕沒有收回的道理。呂洞賓道:“很好,很好,我果然看錯了你!”何仙姑道:“但願我沒有看錯你。”她對他一向溫柔,就算斥責他也是溫和的笑著。可是現在她的眼裏充滿了失望,語氣也反常地嚴肅。他隱隱感到,她是真的對自己失望透頂。呂洞賓的心仿佛被撕扯成兩半,好,你對我失望,也總比忘記我好。他頭也不回地衝出了房間。何仙姑頹然坐下,她突然很想念東華上仙,上仙為什麼會變成這樣?畢竟,呂洞賓並不是東華上仙。
呂洞賓煩躁地出了八仙殿,剛走了幾步,卻聽後麵有人在後麵叫他:“洞賓,洞賓!”這嬌若黃鶯的聲音自然是出自白牡丹。呂洞賓心煩意亂,道:“你跟著我幹什麼?”白牡丹低頭道:“牡丹是公子買下的,公子去哪裏,牡丹當然要跟去哪裏。”呂洞賓道:“我說過多少次了,我買你不是要你跟著我!你也看到我跟他們鬧翻了,我現在孑然一身,無家可歸,你跟著我做什麼?”白牡丹雙眸含淚,道:“這樣我更要伺候公子了,公子因為我和他們鬧翻了,如果我也棄你而去,豈不是天底下最無情的人?”
呂洞賓道:“你放心,天底下最無情的人不是你。”又想起何仙姑看他的眼神,不覺更加心痛。白牡丹扯住他的衣袖,柔聲道:“洞賓,讓我照顧你吧!你這一走,我留在這裏又算什麼呢?我寧願和你受苦,也不願意遭人白眼!”呂洞賓道:“仙姑待你情同姐妹,又怎麼會讓你受苦?你還是和她呆在一起為好。”白牡丹道:“我已經知道了自己的前世,也知道你的前世。既然我們投胎為人,為什麼還要修仙?隻羨鴛鴦不羨仙,洞賓,你為何不懂?”
呂洞賓道:“牡丹,你不要再說這些話,呂洞賓就算不能成仙,也不能和你在在一起。牡丹仙子因東華上仙而被貶下凡,我很抱歉。但是,呂洞賓絕不是重色輕友之人。”白牡丹臉色蒼白,咬唇道:“你當真對我無情?”呂洞賓歎道:“牡丹,我呂洞賓若是欺騙你的感情,成了什麼人了?你何必犯傻?”白牡丹冷笑道:“好,原來我是自作多情。”說罷轉身離去。呂洞賓心煩意亂,天地之大,竟沒有他的容身之地。
何仙姑也在房中